杰塞伸手指了指远处海岸口的那间房间,为费舍尔指明了方向,而费舍尔点了点头,让杰塞今晚在这里等自己,到时候他会将钥匙带回来给他,随后便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将信将疑的杰塞待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
……
今夜的帕特硫申岛夜明星稀,喧嚣的海风席卷了夜晚颇凉的温度拍打在了海岸边上的费舍尔的脸庞上,让他不由得深呼了几口气,将心底的那一点点压力排出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厄尔温德将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伊丽莎白之后他就有些心虚,生怕什么时候纳黎的军舰直接开拔过来攻打帕特硫申岛要将自己抓回去,这种不确定感让他决定加快离开帕特硫申岛的进程,他不能再在这里久留。
下午的时候他大概摸清楚了这个本地黑帮的布置,又买了一些魔法材料带在身上,最关键的当然还有食物,从这里到北境可有二十几天接近一个月的路程,淡水还能依靠魔法解决,食物却必须要精打细算了,他可不想天天在海上抓鱼来吃。
夜晚逐渐暗沉,费舍尔将自己买好的食物和魔法材料放在了一艘小船上,随后一边往黑帮地盘的海岸赶一边从手上拉出一根根透明的魔法丝线来,只见他的手指微微晃动便将一根根线头甩到了海上那些小艇末尾的机械结构上,丝线转了一圈又一圈,灵巧地拉住了里面镶嵌的齿轮等零件。
这是为了让之后他们不能追上飞鱼号做的准备,一位圣纳黎魔法协会的高级会员要对付一个没什么反魔法经验的海外黑帮简直不要太简单,所以费舍尔做着做着便觉得有些枯燥,不由得瞥了一眼肩膀上欢呼雀跃的书本,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
“那枚钥匙我不确定对方挂在哪里了,得靠你溜进去把那钥匙给拿出来……飞鱼号的型号很老,钥匙是配套的你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长什么样子,我在外面等你。”
刚刚还十分兴奋的埃姆哈特听到需要自己做事表情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费舍尔,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在恶魔深渊中被派蒙抓住鞭打的惨痛经历来,所以显得心理有些没底,
“你确定里面没有……额,魔法什么的吗?而且我这么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这样,咱们把钥匙拿走之后就别管那个臭老头了,反正你不是说他对咱们不怀好意吗,把他甩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你的愚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要上船、黑帮扣押他的船都只有一个理由,船上藏有很珍贵的宝物,那东西只有他知道在哪里,而他现在还不清楚我打上了他船上宝物的心思……你猜猜,一个对自己宝贝日思夜想的人在重新回到被黑帮扣押离别许久的船上会做什么?”
“你是说,他会上船检查自己的宝物是不是少了?”
“嗯,按照我的推论,船上很有可能存在一个只有他知道口令的隐蔽魔法或者暗格,如果是隐蔽魔法的话即使是我也破解不了,让他上船也损失不了什么。等等,你该不会是怕了不敢去拿钥匙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伟大的书爵士,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区区拿钥匙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看着埃姆哈特那一副气急败坏想要证明自己的模样,费舍尔给小艇缠绕纺线者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很快就将所有的小艇都绑上了丝线。
随后,费舍尔来到了自己的小船边上,握住了刚刚在岛上买的新手杖朝黑帮的地盘走去。
说起来,算起来从南大陆到现在他已经坏了两根手杖了,自从有了亚人娘补完手册在满世界乱跑之后这东西都快成消耗品了,合适的手杖向来价格不菲,但一位合格的纳黎绅士可少不了这种东西的傍身,如果流体剑能再万能一点变作不割手的手杖就好了。
费舍尔熟练地将手杖甩了一个花,又将一顶纯黑色的绅士帽扣在了头上,帽沿不长,刚好留下了埃姆哈特能站在他肩膀上的空余位置,
“我会把纺线者绑在你的身上时刻关注你的动向,你找到钥匙之后就偷偷溜出来就行了。”
“……你可要看着我啊,万一我被抓住了你可一定要来救我啊,你可不能当忘恩负义的家伙!”
“嗯嗯,快去吧。”
费舍尔将纺线者缠在了埃姆哈特的身上,而另外一只手上也戴上了之前枢机卿给自己的魔法戒指以免发生意外,实在不行他也只能用高环魔法把这里给轰了。
埃姆哈特战战兢兢地扭着身体朝着黑帮的营区飘浮而去,那方方正正的书本身体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灵活无比,飞快地就朝着黑帮的账房飞去。
而费舍尔没待在门口待着等他,只是像牵着风筝一样一路往回走,只留那越来越长的纺线者丝线链接他们。
等离开黑帮营区走回小船边上的时候,那衣衫褴褛的杰塞已经捂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在不远处等着费舍尔了,当他看着那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参加一场宴会的费舍尔时不由得挑了挑眉,他东张西望地看了一眼周围,随后跑到了他的身边,
“不是要去偷钥匙吗,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我的小弟已经去了,在这里等一等就好了。”
杰塞挑了挑眉毛,看着此时此刻费舍尔那空空如也的肩膀,实在弄不明白他和那本书之间的爱恨情仇,看着费舍尔淡定地坐在了小船上,杰塞却始终没挪动步伐只是站在岸上,他发誓,如果那边出事他立刻就撒腿开溜。
费舍尔没搭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链接埃姆哈特的丝线,另外一根戴着戒指的手指也同时贴在了丝线上,
三环现代魔法,【警戒传导】。
“嗡嗡嗡~”
戒指上的光芒愈来愈亮,一道肉眼不可察的乳白色光晕瞬间绽放顺着纺线者传导而出,随着传递开来的光芒,埃姆哈特那边的情形也展示在了费舍尔的眼前。
他首先便先是看见了埃姆哈特死死地盯着一位在床上睡着的少女,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无法挪开目光的宝物一样。
“?”
费舍尔挑了挑眉,难道埃姆哈特也转性开始关注人类淑女了,还是说受到了自己潜移默化的正向影响?
他还没牵扯缠在埃姆哈特身上的丝线提醒他专注于偷钥匙,却在余光中瞥见了那躺在床上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本古朴的卡度书籍,似乎是【创世经】的某一个版本,嗯,埃姆哈特没见过的那一种。
创世经有很多版本,每一个国家认可的都不太一样,尤其是西大陆东岸的那些小国,每一个国度的版本都大相径庭,更离谱的还有母神将自己孩子掐死的情节,和原本的版本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纳黎用的是和卡度一致的原教版本,费舍尔学习的也是这一种,但不妨碍在历史和现在依旧有许多其他版本的在流传。
埃姆哈特挣扎地看了一眼那女孩怀里的书籍,随后竟然毅然决然地扭动了自己的身体转身朝着女孩房间对面的账房飘浮而去,一边去还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他一边催眠着自己一边浮到了还亮着灯的账房内,房间内一位端着火枪的男人正在打盹,埃姆哈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对方怀里的火枪一眼,悄咪咪地打量起了里面的装饰来。
各种国家的金钱、还有本月的账单和收支记录、纳黎开办的美女杂志,还有墙壁上挂着的一把造型老久的铁钥匙!
在埃姆哈特的视线看到那柄钥匙的时候费舍尔立刻扯了扯连在他身体上的丝线,提示他将那把钥匙给咬住带出来。
埃姆哈特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