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和瓦伦蒂娜一样闪烁着臻冰光芒的眸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那没有丝毫神智的死胎,她只是轻声说道,
“我们啊,是很久很久以前,从一块远在极南、极东大陆旁的一棵巨树下搬迁到这里的,而居住在那里的生灵们都和我们一样,相信着血脉的导向。你拥有着我最浓郁的血脉,哪怕它暂时居住在人类的身躯里,但灵界可不是按照人类的身躯赋予你灵魂的……”
“你的血脉中寄宿着我母上拯救苍生的善良、我伯兄的勇敢无畏、我仲兄的精明算计,当然也有我在面对残缺时乐观知足的内心,我们的品质和思想以血脉作为媒介寄托在你的身上,而非我们穿的华服与楼阁所能寄托……”
顺着月公主轻柔的话语,刚才瓦伦蒂娜那因为不知所措所加快的心跳一点点平静下来,而月公主一点点将她低下的头颅扶起,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面临暴君的欺压时,我们的祖先积极反抗、带着族人迁徙至此;面临星星压迫的战争时,我们也挺身而出最终获得了胜利;在面对未来即将到来的死结时,我们也能冒风险断命,送世界以前程。”
“并非我们没有恐惧、不计得失到如此,只是因为,我们始终相信着,每一位陷入绝境的凤凰,最后都将会展翅翱翔。”
瓦伦蒂娜的瞳孔微微缩小,那闪烁着臻冰光华的眸子里,无形地反射出眼前立于树上的每一位凤凰,直到她越过霜王子、冰王子的身影,和那位华贵的凤凰之王对视起来。
沉默的凤凰之王轻轻对着她伸出了手,随着她的衣袍微微摇晃,一根闪烁着寒芒的修长羽毛也顺势从她的手中脱落,摇晃着、下坠着,朝着瓦伦蒂娜而去。
“瓦伦蒂娜,你要找的费舍尔就在那片幻梦之中,我们的命运之线将在此分别,却依旧会在记忆中相逢,至于现在……”
瓦伦蒂娜轻轻伸手接过了根散发着微微寒光的羽毛,身后温和的月公主也同时笑着指向了远处那片层层叠叠被暗红色能量包裹的梦境,空间仿佛安静下来,只留月公主的声音依旧,
“全力跑起来吧,瓦伦蒂娜。”
捏着那寒冷羽毛的瓦伦蒂娜的体温一点点升高,明明手心处是如此寒冷,可月公主的话语却像是要将她点燃一样,因为在她的面前,那清寒的月光正在被灵界外的力量一点点崩断,从而在这夹缝中形成了一条直直通向远处梦境中的道路。
到底是想要为了帮助费舍尔从而产生的急切还是因为凤凰们对自己信任的推动,那种责任感、那种焦急感、那种兴奋感全部都杂糅在一起让她无法分辨,只是让她发了疯一样地想要跑到费舍尔的身边去,想要摆脱过往自己被禁锢在轮椅上无能为力的脆弱……
那种被照顾感,那种被束缚感,全部都化作了此时此刻瓦伦蒂娜全力奔跑的动力。
她咬住了牙,死死地捏住了手中的羽毛,在月公主、身后所有凤凰温和的视线中,顺着一点点崩裂的月光形成的道路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的幻梦奔跑而去。
不够……不够……
她疯狂奔跑着,白色的长发夹杂着汗珠在两鬓间起伏,那因为奔跑的喘息再也限制不住她的肆意,现实的枷锁再也困不住她想要自由的灵魂……
不知何时,那根被她紧紧握住的寒冷羽毛完全消失殆尽,而身后,那站立于树前的影影绰绰也完全消失不见,随着月光的完全消失,那基座也正在变得一点点完整,可速度跑到极限的瓦伦蒂娜却还是觉得不够。
她还要跑得更快,她还要去到更远的地方,她还要去到费舍尔的身边!
就在她闭着眼睛不断奔跑的时候,她的背后,一双仿佛在厚厚的茧中忍耐了许久许久的巨大苍青色翅膀猛然展开,她眼中的臻冰颜色一点点蔓延,将她的背后染起了一层宛若冰霜的绒毛,她脆弱的身形也再一次拔高,变得又优美又强大……
她背后黑色的纹路一点点被染得洁白,顺着她背后的翅膀逐渐形成了如同云朵一样的纹路,耳朵一点点变得修长,在耳后生长出了好几个根紧贴肌肤的羽毛,她依旧穿着她在北境时的黑色长裙,却不再如同那时的瓦伦蒂娜一样脆弱。
在她肆意地奔跑中,那新生的巨翼猛地收缩又张开,仿佛在向它错过如此多年的世界发出怒吼,在那到翅膀拍打的一瞬,随着一声响彻夹缝的音爆声响起,她也真正化作了凤凰种,拥有了凤凰种的灵魂飞入那层层叠叠的幻梦之中。
“费舍尔!”
在前方,她看见了那座简陋的纳黎教堂,看见了那坐在教堂门口的金发修女,当然也看见了受伤匍匐在地的费舍尔以及他背后即将动手的厄尔温德。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猛地展开了翅膀在身后震荡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音爆声,随后如闪电一样朝着厄尔温德俯冲而去。
即将对费舍尔动手的厄尔温德在脚下看见了那极速扩大的阴影,还没来得及回头,他整个上半身体便被那带着寒霜的破风声整个击碎。
“咔咔咔!”
冰霜结成的声响一路蔓延出去好远,厄尔温德的身体破碎又瞬间重组,他扭了扭脑袋,有些讶然地看着前方,说道,
“完整的凤凰,这可有趣了,他们灭亡了如此之久,我没见过他们的真身,却在这里有幸得见……而且,还是熟人。”
只见在厄尔温德前方,那展开寒霜巨翼的瓦伦蒂娜将同样颇为惊讶的费舍尔抱在怀中,随着厄尔温德声音响起,那冒着寒气的巨大翅膀也一点点收拢,将她怀中的费舍尔一点点抱紧,
“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最好离我老公远一点!”
瓦伦蒂娜的眸光微寒,如猛禽一样的巨翼颤抖着,似乎随后准备暴起伤人,而在瓦伦蒂娜的怀中,费舍尔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新长出来的绒毛冰冰凉凉的,柔软又好摸。
这就是,真正的凤凰。
即使是在这里,与现实泾渭分明的灵界夹缝中,在看见瓦伦蒂娜的那一瞬间,费舍尔的眼前竟然还是出现了那十分熟悉的虚幻金色字幕,只见在那金色的虚幻字幕中,那原本乱码的文字一点点扭曲,最后变得清晰可认起来
【%¥!……】
【凤凰种】
【检测到你与可绑定对象的真实婚姻关系,你已自动绑定了该对象并不耗费研究次数的限制,同时获得了以下加成:该实验对象的研究速率加成50%、免除绑定疼痛】
【绑定对象:瓦伦蒂娜,成年雌性凤凰种】
躺在瓦伦蒂娜怀里的费舍尔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美丽无比的女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猎杀巨龙
“咚~咚~咚~”
那残破的教堂钟声推动着时光一点点倒流,在那费舍尔曾经的梦中,在那不被厄尔温德与瓦伦蒂娜所干预的场景中,那位一身黑色的修女拉着她身后臭着脸的小费舍尔一路来到了教会学校的门口,直到旁边都看不到其他的小孩子之后,那修女才将身后的小费舍尔拉到了身前来。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你又闯祸了是不是!”
小费舍尔扭过头去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副不说话的倔模样让特蕾莎修女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没有再开口凶面前的小费舍尔,只是轻轻伸手将他别过去的脸一点点扭过来看向了自己,随后开口问道,
“和我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大教堂的卡拉神父气得倒在地上了?”
小费舍尔望着眼前的特蕾莎修女,轻轻将她的手打开,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说道,
“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