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懂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王小姐不可能容于世。不仅是王小姐,还有她的父母、近亲……”
顾影的呼吸停住了,“这未免太……”
“很残酷,对不对?”骆诗曼冷笑,“这个圈子的男男女女都是这样,当富贵成为平常,当物欲也满足不了他们的空洞,他们剩下唯一的取乐之道,就是如何作践人、侮辱人。”
顾影用膝盖垫住下巴,吞吞吐吐,“可是如果是沈时晔,我想……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男人都会装,别把他们想得太好。”骆诗曼哼笑一声,将一封信笺夹在两指间晃了晃,“喏,他跟我交代的,务必放你辞职,你若是缺钱,这里有一封reference letter,可以把你推去别的地方。哼,说得冠冕堂皇,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说不定是把你放在秘书室当花瓶,他们这款禁欲系男人最喜欢在办公室破戒,既是小秘书又是小情人,白天上班深夜上床,翻来覆去这样那样……”
话音未落,一只抱枕从床上呈抛物线砸到她头上。
顾影咬唇羞恼成怒,“谁准你在这里造谣的啊!!!!”
骆诗曼接住抱枕,一口气不断地说下去,“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他抱你上楼的,你们的体型差,他一只手都够盖住你后背,手臂一看就是练过的,唔……”
第二只抱枕接着扔到,骆诗曼接住,抬头一看,顾影整个人几乎烧着了,“你再这样我告诉聂东煜了。”
骆诗曼勾着唇角抽烟乐不可支,等笑够了,起身把信笺塞到顾影怀里,“埃克森董事局主席亲签的reference letter,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自己看吧。”
那封信笺表面用烫金印着西番莲花纹,以红色的火印封口,雅致而郑重。
特制的纸拿在手里很有份量,顾影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指腹感知到里面的厚度。
“你不看?”
“嗯。”顾影很坦然,“诗曼,其实你的告诫我都懂。你们这个圈子,我是因为西泽才窥见一点。你们是一张由权力、名利和欲望交织而成的蜘蛛网,我只是一只愚钝的小虫,还是离远些吧。”
她像一种食草动物,迟钝,弱小,但又有天热的警觉。
骆诗曼盯着她猛抽了两口烟,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既笑她的耿直,又羡慕她的透彻。有时她也会想,如果自己有顾影的一半心性呢,也不会落到现在不上不下的境地。
“但是你要知道,沈时晔的offer是不容拒绝的。”
“这种小事,他不会记得的。”
说是这么说,顾影也不是很有底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上次的爽约长达两年,她是惯犯了。
chapter 06
三天后,顾影才接到顾德珍的电话。
她还没说话,顾德珍先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啜泣地说,“我不知道张仕成还敢去找你……都是我该死。”
她是歌厅小姐出身,如今四十几岁了,声音依然很娇很甜。这么一哭,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也要心软。
顾德珍又是痛哭,又是赌咒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赌了,会好好过日子。
顾影把手机移远了,对着电脑显示屏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手指敲击键盘的节奏不停,代码运行的一行行荧光倒映在淡漠的眼底。
等那边哭累了,她才开口,“我又没被怎么样,别把那些死啊活啊的放嘴边。”
顾德珍立刻笑逐颜开,甜丝丝地问她,“好、好,你的病好全了吗,你李叔叔说,不如圣诞时我们到英国来看看你……”
顾影手一顿,“哪个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