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从花朵修剪出的拱门下面走出,新娘把简易的白纱抛向半空,“happy weddg day!”
在拉斯维加斯,一切都很自由,很戏谑,连结婚手续都可以办得很轻易。无论来自哪个国家,只要是两个成年人,就可以拿着护照走进教堂,填一份表格,拿到一份结婚证书,去找牧师接受祝福,由牧师在上面签字,周围的热心群众帮忙撒花,恭喜,你们这就喜结连理啦。
这种时候,聂西泽又想起沈时晔教他的另一句话,应对没有硝烟的战争,手段要快、狠、准、稳,哪怕十分卑鄙。他们家里盛产天生会伪装的商人,对外显得清贵端庄文质彬彬,但是能挣大钱,其实都不是善茬。
他今天想起沈时晔的次数委实有些多,但是,他教过他的事情的确都很有用。
聂西泽舔了舔嘴角。
rry, brother
“没错,是在买蛋挞。你想要吗?”聂西泽轻柔地问,“去排队?”
顾影眼睛都没睁开,就说“好”。她全程都很昏沉,只在聂西泽要她掏护照的时候,小小质疑了一下,“买蛋挞也要护照呀?”
聂西泽睁眼胡说八道,带着顾影的右手在登记表上刷刷打勾,“人家限量的,一份证件只能买一盒。”
顾影信以为真,主动掏了钱,对桌子钻石蓝宝珐琅的表壳表带、什么珍稀工艺的星空盘、什么巧夺天工的机芯,全都分崩离析,变成一地烂破碎。
几个路过的学生受了惊,站在玻璃门外,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聂西泽视而不见,冰凉的手指捧起顾影的脸,捏着她消瘦的下巴尖,一字一句,“顾影,如果到了这里,你还忘不了他,那我不介意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chapter 68
绕赤道半圈的电子霓虹灯,画下特别的城市天际线,更远处是酷热的室外沙漠。这一座既梦幻又荒芜的城市,是拉斯维加斯。
冷气环绕的室内赌场中,尽是酒精与香水的味道。低矮的天花板,昏暗的灯光,以及错综复杂的走廊,这些都是经过有意设计的,只为让人在其中沉浸迷失。
浓妆艳抹的金发女侍者端着托盘四处游走,顾影要了一杯百利甜酒,牛奶里兑上一点点百利酒,甜丝丝的,是给baby喝的酒。她眼神迷离地靠回聂西泽身边,看他手里的牌面。
聂西泽先换了两万,我和她在筹款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他精确说出了顾影的最新研究,这是还没有公开发表的主题,的确是和顾影面对面谈过话的人,才能如此了解。
丽然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
那场晚宴她知道,顾影那天打扮得太漂亮,被好事者拍下来,传到了s上面,天价珠宝配顶级美貌,再加上名校tag,小小火了一把。
但丽然不知道,那天顾影正是当了面前男人的女伴。
在旁观者的视角里,她和聂西泽从来没有分开过,聂西泽家世显赫,要找到那么一条珠宝也不算太难办。
“顾老师很有才华,也很耐得住寂寞。”
丽然笑了,喜欢听别人夸师姐,“是啊,她是我们当中最棒的。”
沈时晔执起咖啡杯,顺理成章地问,“她最近还好?”
师姐最近好不好?
这件事很美元的筹码,坐在实木的台面前和别人玩着梭哈。他有些漫不经心,手边放着一杯威士忌,和顾影耳语一两句,赢一点点,到下一局,又输了一点点。
顾影带着点醉意问他,“你的牌技是谁教的?”
聂西泽,“……”
他不会蠢到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隔了一会,顾影对他说,“你要输了。”
在赌场这个地方,顾影有着言出法随的超能力。
果然,当荷官请客人翻看底牌时,聂西泽手里是一把毫无悬念的杂牌。
聂西泽另换了一些筹码,云淡风轻地继续。但他今天运气很糟糕,前后不过半小时,就输掉了十万美元。
在这个空挡,顾影已经趁机喝掉了一杯威士忌一杯白兰地,晃一晃脑袋,漂亮的脑壳里盛的全是酒精。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筹码盒上,她有些懵又有些怀疑,“我们今天是不是要睡大街了?”
聂西泽吓唬她,翻了一翻。
都醉成这样了,她真的还有算牌的能力。或许应该说,整个牌局的节奏,都是被她的意志所掌控,她可以决定自己在哪一局输,哪一局赢。在赌场里,欲望是海啸,理智才是罗盘。庄家被这种恐怖如斯的脑力压迫着,额头微微冒汗。
聂西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妈的,顾影这个女人应该被抓去做大脑切片,好好研究一下她的构造。
他只顾着感叹,却忘记了沈时晔教过他的一条黑色潜规则。
赌场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带走二十万美金。
不知是什么时候,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身黑色西服的赌场经理站在他们面前,背后是四个荷枪实弹的保镖。
“先生,小姐,例行检查,请你们出示护照。”
顾影一个激灵醒过来,和聂西泽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个字——跑!
顾影是醉了,但还没丧失基本的观察力,大声喊,“去西边!”
西边是红灯区,穿着亮片低胸装的女郎伸出雪白的大腿揽客,顾影在她手上放了一打钞票,“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