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攥住了脚腕。
即使隔着靴子,江顾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烫意,靴子的布料被攥起了许多褶皱,细小的夜明珠好似连成了串,噼里啪啦摔进里面又滚到了地上。
“你……帮帮我……”卫风眼尾泛着殷红,另一只手去抓江顾的手,断断续续道:“你帮我,我就将云海里的东西……都给你……”
他浑身热得像是要烧起来,鼻腔中呼出的气息也干燥滚烫,江顾垂眸盯着他,居高临下,仿佛是唯一能拯救他的神祇。
江顾的手垂在身侧,没有躲开,任凭滚烫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指尖,冷声道:“云海里究竟是何物我至今不清楚,你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
卫风急切地扣住他的手指,理智和欲望在他身上疯狂地撕扯,他咬着牙颤抖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鲛人手掌黏腻湿滑的触感让江顾皱了皱眉,“你我签订主仆契约,做我的灵宠。”
卫风神色空白了一瞬,就算他现在意识不清又是神鸢鲛的形态,但在他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个人,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宠物,将性命和其他一切都交到对方手中。
而且这个老变态如何对待自己的灵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丢弃的棋子。
卫风艰难地喘着气,抓着江顾的手缓缓滑了下去,黑色的长甲刺入自己的皮肉,“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当灵宠……我是人……”
师父说过,永远不能将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江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人?”
“我宁愿死……也绝不当灵宠。”卫风的鲛尾蜷缩成了一团,他痛苦地呜咽了几声,察觉到对方气息的远离,无法自控地伸手去抓江顾的袖子,“别走。”
没达成目的,江顾心中微微不虞,但卫风宁死不屈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要我帮你,你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卫风抬起了一只手,锋利的指甲划开了左臂的皮肉,露出了小半截金色的链条,“我爹留给我的本命法宝……此物名为锁龙链,至今都没认主,我一直用神魂骨血温养着它,是件极品法器。”
江顾毫不客气地将那条锁链从他骨肉中扯了出来,神识在上面掠过一圈,的确是件无主的法宝,而且被卫风温养多年,竟隐隐透出股灵性来。
而在此之前,卫风没有对自己的师父“江顾”透露过半个字。
勉强还算有点脑子。
江顾收了锁龙链,却并没有着急认主,他往卫风身上接连落了数十道符咒,又喂他吃了几颗丹药,想像上次他发情一样强行压制下去。
岂料等了半晌,卫风身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因为和他的灵力接触,情欲变得越发汹涌起来。
“不要胡思乱想。”江顾微微蹙眉,捏住了他的手腕分了丝灵力进入了他体内,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源。
卫风贪恋地追逐着那丝灵力,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又开始摇摇欲坠,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露出了来的半截脖颈,“你……要了我的护心鳞,又取了我的翅根血,我的道侣才能这样做……我当然满脑子……只能想你,前辈…你让我闻一下……”
江顾冷冷看了他一眼,竟从他那双灰白色的竖瞳中看出了几分邪性,“找死?”
鲜红分叉的舌尖堪堪停在了他的耳根处,似乎被他震慑住,犹豫着要不要前进。
“不收回去我便帮你拔了。”江顾垂着眼帘,灵力已经游走到了卫风的丹田,干脆利落地阻断了他所有的经脉和灵力。
柔软的舌尖轻轻扫过了耳廓上细小的绒毛,同几缕发丝擦肩而过,它悄无声息地卷了几根头发压在了舌下,而后不情不愿地落回了嘴里。
卫风自以为做的隐蔽,谁知江顾直接削断了那几根头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在干什么?”
随着灵力运转被粗暴地切断,卫风身上神鸢鲛的特征也逐渐消退,他那张俊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红,含着几根断发泪痕未干,磕巴道:“我、我不小心。”
“走吧。”江顾看他这幅蠢样便来气,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往前走。
卫风捂着小臂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那几根头发想扔了,却又鬼使神差地放到了鼻子底下轻轻地嗅了嗅了,上面还沾染着他喜欢的那股气息。
江顾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言难尽的画面。
“……”有一个瞬间,他想捏死这个混账东西。
卫风讪讪地放下了手,却又大步追上了江顾,“我就、随便闻闻。”
江顾半点都不想搭理他,“你说的入口在何处?”
“就在一处海市蜃楼中。”卫风严肃下神色,“我十岁的时候进去过一次,那应当是套云中古宅,宅子外有一个非常大的湖泊,还能看见许多鲛人。”
江顾谨慎地将神识铺散而开,搜寻着他所说的那处入口。
站在他身后的卫风龇牙咧嘴的捂着皮肉开裂的左小臂,一双还微微泛着红的眼睛狡黠地眯了眯。
江顾很快就找到了大致的地点,拎起他御剑飞去,谁知半途一道流光忽然出现径直拦在了他们面前。
“小少主!”青渡焦急地看向卫风,却因为忌惮江顾而不敢靠近。
江顾无意同他斗法,脚下阵法浮动,转眼间便离了百丈之外的古宅,谁知不等落地,一道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士便挡在他们面前。
“还请道友留步。”对方出声,阴柔婉转,雌雄难辨,“这孩子是我故友之后,还请道友放他一马。”
江顾探不清他修为的虚实,淡淡道:“故友?”
他抓着卫风往后退了退,此时青渡也追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把江顾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