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要割了旁人的舌头,这、这往后还得了!?”
“对,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怎么了?”卫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样子,“一个个的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不过是割了他们的舌头挑了手筋脚筋,若是下次还有人嚼舌根嚼到我跟前,我就直接割了他们的脑袋!”
“岂有此理!”一名脾气暴烈的刑律堂长老对他怒目而斥,扬起手中的鞭子便要朝着卫风脸上抽去。
卫风不是第一次挨他鞭子,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去挡,谁知那鞭子刚扬到半空中就被一股无形的灵力禁锢在了原地,他反应过来之后,半是诧异半是惊喜地望向江顾。
“江顾!”那名叫陆康的长老虎目圆睁,怒喝道:“事已至此,你还要包庇自己的徒弟吗!”
江顾站在原地,神色淡淡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他。”
陆康冷不丁被他一噎,但想起江顾凶名在外,他也不敢再贸然动手,只看向了解拂雪,“解宗主,您向来中正宽厚,您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江顾摆明了要护短,大有谁敢动卫风一下就要开打的架势,偏偏他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记仇和难缠,又有江家做后盾,就算庞召陆康等人恨得牙痒痒,也不敢真跟他动手。
毕竟江顾想找他们麻烦已经很久了。
解拂雪也头疼,无奈笑道:“江长老,此事确实是卫风动手在先,伤了同门,按照宗门律例,他该去戒律堂受三百笞刑,而后去云池禁闭自省一年。”
庞召和陆康对视一眼,对这个刑罚勉强满意。
“哼,这回没办法用灵石逃脱了吧。”看热闹的麻阳生等人更加幸灾乐祸。
宗内不少人都看不惯卫风只要闯祸就用灵石摆平的做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财大气粗,却又不可避免地羡慕他能够肆意妄为。
这回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卫风梗着脖子怒道:“不就是——”
他话没说完,江顾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卫风顿时偃旗息鼓收了声,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江顾。
“解宗主言之有理。”江顾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侮辱同门又该如何处罚?”
解拂雪干笑道:“侮辱同门自该道歉,刑律堂禁闭半月。”
江顾扫了一眼那七八个没了舌头的弟子,“倘若他们不道歉呢?”
解拂雪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
这些人连话都没法说,遑论道歉了。
“口舌妄言,滋事挑衅,辱我阳华宗风气,坏我弟子道心,其用心险恶难以昭述。”江顾冷下脸来,“且事已至此还不知悔改,此等心术不正之人当废其灵根逐出宗门。”
他说完不止解拂雪,庞召和陆康等人也傻了眼,庞召忙道:“江长老不可妄言,阳华宗可从来没这些规矩。”
“这难道不是各大宗门家族统一的规矩么?”江顾微微蹙眉,“江家向来如此,原来阳华宗是例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饶是解拂雪也不敢承认阳华宗比江家的话语权还要大,江顾这是摆明了要仗势欺人,他们……还真就只能受着。
若是哪日传到江家耳朵里,对方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给按死。
“解宗主,行刑吧。”江顾淡淡地扫了那些弟子一眼,“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那些弟子连头都不敢抬,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毕竟江顾开口就是废灵根逐出宗门,卫风受鞭笞跟这些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这是明晃晃的偏心和歹毒的报复!
偏偏在场的长老谁都不敢多辩驳一句,哪怕心里已经恨得滴血,面上却还是笑脸相对。
解拂雪干笑道:“江长老,这便言重了,弟子们年纪都还小,卫风也是年轻气盛,两边都是一时冲动,再说卫风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弱,三百鞭笞下来也要吃大苦头,这些弟子也眼看要离峰……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不如两边各退一步,您看如何?”
庞召也起声附和,“对啊,江长老,这些弟子修行至此属实不易,咱们医修医术高明,舌头自然可以再长出来,届时一定让他们去清平峰亲自道歉,卫风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的……”
许多长老见状也都纷纷劝和,你一言我一语搭台阶下,笑得也是一团和气,甚至对着臭脸的卫风好好夸奖了一通,夸得卫风一脸懵。
这些人竟然从恨不得扒他层皮变成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和蔼可亲的长辈,尤其是之前蹦跶得最欢的那个庞召,这会儿竟然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而这不过江顾短短几句话的功夫。
他震惊又崇拜地看向江顾。
他第一次犯了错有人护着他,理所当然地偏袒他,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是卫风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有些新奇,但更多的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喜悦和酸软,哪怕他现在遍体鳞伤浑身发冷,但却感觉像被江顾暖融融的灵力包裹住了全身,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任凭外界恶语利箭,都再伤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