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再管路真仪如何,直接用传送阵消失在了原地。
路真仪立刻用灵力将路自明的元神护了起来,但那红绳竟不受灵力阻隔,紧紧贴在路自明的元神上。
“哥,你怎么不去杀了他!?”路自明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被掐紫的脖子,“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留他一命干什么?”
“闭嘴。”路真仪直接用本命法宝将他的元神笼罩了起来,正要强行炼化那红绳,谁知对方却先他一步撤走了红绳,最后一点灵力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真仪皱起眉看向了江顾逃跑的方向,“此人法器诡谲,狡猾善变,不宜纠缠。”
路自明神色愤愤地揉了揉手腕。
两个时辰后。
江顾才不紧不慢地从那洞窟中走了出来,绕了一大圈路的木偶人也回到了此处,那缕元神归位进了江顾本身,青年化成了个巴掌大的小木偶落在了江顾手上。
小木偶的身上多了道追踪的印记,这是路真仪趁机刻进他的神魂中的,像这样各式各样的追杀印记在木偶身上密密麻麻成百上千道,显然这已经不是江顾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过木偶这种死物,刻上再多印记也无济于事,江顾靠着这招躲避了不少追杀。
他随手将小木偶扔进了储物袋中,左手腕上的红绳也隐匿在了血肉之中,他感受了一下卫风的气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厮又快要死了。
——
溪源秘境另一边。
卫风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浑身布满了血痕,而在他身边躺着个金丹期灵兽的尸体,一柄长剑没入心口将它牢牢钉在了地上。
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
传送点离师父远也就罢了,竟然上来就碰到了个金丹期的灵兽,对方一口险些咬掉他的脑袋,他同对方斗法斗得天昏地暗,硬是拖着耗光了这灵兽的灵力,最后握着柄长剑生生将对方砍死了。
卫风不由想起这段时间被江顾按着练剑炼体,倘若是遇到江顾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连一刻钟都抗不过……
他这样想着,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淹在血泊中的手指艰难地动了动,最后勉强抬起手摸向了心口的储物袋,他带的所有丹药在斗法时都被嗑光了,浑身上下只剩师父送他的那两瓶丹药——
“吼——”一道震天的兽嗥忽然在他头顶响起,对着他身边的异兽尸体发出了凄切的哀鸣声。
卫风脸色霎时一白。
这异兽竟然是一对!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地上翻滚起来,下一瞬巨大的兽掌踩烂了他方才躺着的地面,紧接着一道火焰便直冲他而来。
方才翻身那一下已经耗光了卫风的所有力气,他知道这火焰灵力有多强,他现在灵力全无根本躲不过,只能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脸前。
但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被人一把揽住腰扣进了怀中,他仓惶抬头,只看见了江顾冷淡的侧脸和灵力爆发时刺眼的白光。
那只无法被战胜的金丹期灵兽在江顾手下半招都没撑过,便轰然倒地成了具尸体。
“师父……”卫风怔怔望着忽然出现的人,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江顾往他嘴里塞了几颗丹药,“撑住。”
丹药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卫风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如做梦。”
连一只金丹期的异兽都对付不了,学的东西简直都喂了狗。
卫风鼻子一酸,但紧接着就哇得吐了口污血,染了江顾满身,他想伸手给江顾擦,但血洇得极快,江顾按住他已经抖成了筛子的手,“先找个地方疗伤。”
卫风闻言,有气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浑身因为失血过多一阵阵地发起了冷,江顾不算高的体温对他来说温暖得要命,他忍不住往江顾怀里钻,哆嗦着声音道:“师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江顾看着周边逐渐包围上来的异兽群,面无表情道:“还早。”
卫风顿时放下心来,眼皮逐渐开始发沉,但当他看到江顾身后靠近的数十头异兽时又猛地清醒过来,一边吐血一边喊:“师父身后!”
江顾扣住他的脑袋将人按进了怀里,不耐烦道:“闭嘴,睡一觉。”
卫风兀得被他身上冷冽的味道扑了满脸。
悄无声息红了耳根。
阳华云海(三十六)
漫山遍野的兽尸倒在血泊中, 江顾看了眼怀里已经昏死过去的卫风,伸手抹掉了溅到他脸上的血渍。
他手上力道没个轻重,卫风生生疼醒了过来,看见江顾后呼痛声卡在了嗓子眼里, 虽然脸颊火辣辣得疼, 但还是声音虚弱地喊人,“师父。”
江顾盯着他肿起来的一侧脸颊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娇气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 卫风靠在树上抱着杯丹药化开的温水, 眼巴巴地看着旁边拿着令牌的江顾。
他的内伤已经被江顾进入识海快刀斩乱麻治好, 外伤也都敷上药包扎, 整个人被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清爽的外袍,连经脉都充斥着灵力充裕酥麻的舒适感,这会儿看江顾的眼神满是崇拜和依赖。
江顾垂眸看着令牌,三十六个小白点已经灭了十来个。
天色暗沉冷风呼啸,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兽嗥。
卫风喝了口温水, 小声道:“师父, 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不过夜,去找人。”江顾抬头看向他, “现在能站起来吗?”
卫风迟疑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被江顾拎到了飞剑上, 他双腿一软险些摔下去,江顾从他身后扶了一把。
“对不起师父。”卫风愧疚地耷拉下脑袋。
“全身无力很正常,重伤痊愈过快并非好事。”江顾冷淡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以后若受了重伤,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三到五个时辰最佳,像现在这种情况虽然灵力充沛, 但经脉堵涨运行不起来,如果强行运功只会爆体而亡。”
正打算强行运功的卫风立马不敢动弹了,转过头来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地望着他。
“……”江顾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他的脑袋按了回去,“现在知道也不晚。”
卫风看着脚下飞快掠过的山林,周围是黑漆漆的天空,他咽了咽唾沫,道:“师父,咱们是要去找阳华宗的弟子吗?”
“嗯。”江顾瞥了一眼他因为无力在哆嗦的腿,在他悄摸摸往后靠的时候扶住了他的肩膀。
虽然没能如愿靠进江顾怀里,但江顾微凉的手掌贴在他肩膀处存在感也极□□风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缘由,就被身后若有似无的体温烘得头昏脑涨。
“师父,你为什么、为什么先来找我啊?”他紧张得说话都磕巴。
江顾看了一眼令牌上还有段距离的白点,冷声道:“你离得近。”
“可我好像离你最远……”卫风脑子一抽,恨不得把舌头打结吞下去。
江顾面无表情道:“你看错了。”
“哦。”卫风晕乎乎地点头,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心里一朵朵地炸开了小烟花。
江顾是他亲师父当然要先来救他!
师父当然最在意他!
师父还特意留出时间来让他休息……他受这么重的伤师父肯定心疼坏了。
他忽然又有些遗憾,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