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他抬起胳膊搂住了江顾,将人紧紧搂在了怀中,他低头,亲昵地蹭了蹭江顾的脸颊,一口咬住了江顾的耳垂。
然后就被一道强悍的灵力正中眉心,鬼纹凝聚起来的头颅霎时溃散。
江顾转过身来,神情冷淡地看着他,那被击溃的鬼纹又迅速凝聚成形,变成了个模糊的五官,这人形实在有些不堪入目,黑黢黢的鬼纹在不停的缠绕蠕动,活像个怨气深重的恶鬼。
他操控着那些鬼纹不死心又不怕死地贴上来,沙哑的声音终于在画卷缠绕的空间中响起,却多了几分质问,“为什么杀阎淮然?”
江顾言简意赅,“自然是他该死。”
卫风有些恼怒地逼近他,“你向来谨慎,不会做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他是不是对你意图不轨?”
江顾伸手抵开他黑黢黢的脑袋,“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怎么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你是我的道侣!”卫风抓住他的手腕,气势汹汹地吼出声。
有一瞬间,江顾怀疑自己失忆错过了什么,他冷淡地扯了扯嘴角,“你这鬼纹聚成的人形是没脑子么?”
卫风知道他不想认账,咬牙道:“你强迫我与你神交,还封印我的记忆,当真不打算负责?”
“那只是你的分神,何况是为了解毒,当不得真。”江顾轻描淡写道:“神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卫风生生被气笑了,他试图维持的冷静和深沉在江顾面前不堪一击,从心底升腾出的委屈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但他还是强行稳住心神,“神交而已?那你怎么不去跟那个萧清焰神交?”
“……”江顾不耐烦地掀起眼皮,想把人抽一顿,“你本体的元神在何处?”
“怎么,找到本体元神好把我的记忆再封印一遍,再让我看着你和萧清焰双宿双飞?”卫风将鬼纹恶狠狠地缠在他身上,“你做梦!”
方才鬼纹已经灼透了护神玉甲,卫风又趁着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弥散开许多雾气,现在已经全都贴在了江顾的元神上。
江顾终于察觉到了卫风元神的气息。
相比于卫风的愤怒,他显得格外冷静,“卫临明。”
蠢蠢欲动试图强行同他神交的元神陡然一凝,止步在了原地。
“做事之前先考虑好后果。”江顾口吻严肃,即便身上的玉甲和衣裳被那些黑漆漆的鬼纹揉扯得乱七八糟,却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他看着面前鬼纹凝聚出的人形,沉声道:“既然你大费周章拽我进这画卷,就一定有所打算,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神色严厉,同卫风记忆中那些教导警告徒弟的长老们别无二致,而更令卫风恼怒的是,对上江顾自己竟也下意识地开始发憷,甚至有种想跪下认错的冲动,可就算江顾在他心里积威甚重——
卫风周身的鬼纹陡然暴涨,一个身影从密密麻麻的鬼纹中忽然扑了出来,冲江顾伸出了手,江顾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紧接着就被人扑倒在了层层叠叠的宣纸中。
落地传来了哗啦的水声和浓郁的血腥气。
殷红的血水浸透了江顾雪白的衣袖,他仰面倒在血海里,青年模样的元神压在了他身上,那双漆黑沉冷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眼底的贪婪和欲念丝毫不加遮掩。
江顾也在看他。
这回身上倒没有那些丑陋的疤痕和黑线,那张俊朗的脸上沾染了些血迹,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垂在耳侧,身上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红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些小了,袖口都破了大半……
“起来。”江顾想抬手,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了头顶,溅起了一片黏腻的血。
他近乎痴狂地盯着江顾看,目光犹如实质舔舐过每一寸皮肤,声音沉哑:“……再让我看看。”
江顾手腕一翻,折扣住他的腕骨,一边起身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又是何处?”
“试炼之境的地心血海。”卫风没有同他硬抗,只是黏黏糊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劲摩挲着,垂落的眼睫上还染着血,“这里都是我的血,自成一个小空间,任何人都不会探查到。”
他说着,凑上来就想舔江顾脸上的血,却被江顾扣住了下巴。
“所以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江顾顿了顿,“别人喊你名字都不行。”
卫风默认,锲而不舍地想凑上去亲他。
江顾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交。”卫风眼神炙热,直白又坦荡,“我本体的元神中毒更深,你帮我解。”
“……”江顾心里刚升腾起来的一点怜惜瞬间灰飞烟灭,冷声道:“你都可以自成一个小空间,那些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分神的滋味总不如本体亲自来得真切,而且你只会元神雾气交融,快感寥寥,我教你怎么在识海中用元神交合。”卫风偏了偏头,冲他露出了温柔的笑,“还能助你提升修为,说不定直接就能筑起道心境呢。”
满口胡言。
江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千方百计让我来,只为此事?”
“对啊,不然呢?”卫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沉,“你不会以为进了我的地心血海还能出去吧。”
江顾试着调动灵力,果然没有任何反应,那些黏腻的血液如同有了生命,牢牢贴敷在他的元神上,束缚得他动弹不能,卫风又欺身压了上来,垂着眼睛伸手开始解他的腰带和玉甲,他低声喃喃道:“我在这鬼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闲来无事我便翻来覆去想以前的事情,我发现自己蠢得可以,你一边装成周怀明折磨得我痛不欲生,一边又装得尽职尽责哄得我团团装,哪怕暴露了身份知道你想利用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江顾,我真是犯贱才会执意要黏着你,你待我一点都不好,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根本不会被带到望月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