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不作数了。”
嵇婧莀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她红着眼睛愤怒又怨恨地瞪着卫风,她一路从覆竭城追着卫风来到了藤妖城,为他提供鸢鸟的离火供他使用涅槃大术躲避天雷,为的就是今天,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你现在已经有那藤伞保护,无须再用涅槃大术,按照约定,你现在该把青长溪的残魂给我。”嵇婧莀说。
卫风一抬手,镜花卷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繁花下数不清的人影姿态各异,周围的藤条纹路蔓延缠绕,与周围的藤林遥相呼应,其中一道鲛人的身影变大,出现在嵇婧莀面前。
“镜花卷是萧澹用来收集劫玉和玉阶残魂的神器,据我所知青长溪并不是玉阶,他的残魂却出现在了里面。”卫风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你可知其中缘由?”
嵇婧莀急切地看着青长溪的残魂:“我怎么知道!把他还给我!”
青长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嵇婧莀伸手想要抢镜花卷,卫风却先她一步收了起来,她的眼神瞬间凶狠,周围灵力攒动。
“我早已将镜花卷炼化,你猜是你先杀死我,还是我先吞了青长溪这点残魂?”卫风淡淡道。
嵇婧莀的动作一僵。
“嵇城主,你放心,我言而有信,不会伤害青长溪的残魂,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卫风晃了晃手中的镜花卷。
“什么事?”嵇婧莀简直要咬碎了牙,她知道卫风难缠,却还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
“劳烦你跑一趟安榴城,告诉萧澹我答应他的条件。”卫风道,“顺便查清楚,青长溪的残魂为何会出现在镜花卷中。”
嵇婧莀皱起眉:“你答应了萧澹什么事情?”
卫风神情冷淡:“嵇城主,多管闲事死得快。”
“若不是当初我从沼泽中救你出来,你早就被天雷劈死了,我还教给你涅槃大术,是你的母亲——”
“是我催动了神鸢鲛的血脉,故意引你前来,涅槃大术是我偷学的,若非我没有青长溪的残魂,你也不会放我离开。”卫风打断了她的话,“我充其量算你杀夫杀子的仇人。”
嵇婧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卫风勾起了嘴角:“再敢多管闲事,我不介意杀了你。”
一阵离火席卷过藤林,嵇婧莀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卫风抛了抛手中的镜花卷,吐了口浊气出来,腰间的灵宠袋动了一下,他才想起里面还装着两个人。
风无忧和孱临被放出来时,眼神俱是空洞无光。
“太可怕了,我虽然是只蟾蜍,但好歹也是只两千多岁的大妖,你将我关在灵宠袋中实在是侮辱我的妖格。”孱临喃喃道,“卫风你看着人模人样的,你竟然对自己人下黑手,良心不痛吗?”
“没长。”卫风面不改色。
风无忧半晌才缓过劲来,扶着孱临的肩膀道:“卫兄,此事作罢,我们不会与江兄提及此事,只是你莫要再将我们装进灵宠袋里了。”
卫风原本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这胖麒麟如此识时务,便点头道:“可以。”
孱临还想说什么,却被风无忧一把按住,低声传音道:“这祖宗开心了,江顾才开心,懂?”
孱临气闷,对卫风道:“但你得多分给我们几件神器。”
“好啊。”卫风愉快答应了下来。
然后风无忧和孱临就见他变出了原形,形容丑陋的庞然大物遮天蔽日,两颗巨大的白瞳转动,尖齿密密麻麻獠牙重叠,崎岖的羊角扭曲,蠕动的鬼纹蔓延,背后巨大的鸢翅和身下的鲛尾与鬼纹融合在一起不伦不类,饶是风无忧见多识广,还是忍不住退后了半步。
孱临震惊地望着眼前浊气冲天的怪物,僵硬地转头看向风无忧,他虽然不清楚卫风是个什么东西,但对方身上的气息强悍又恐怖,让人本能地想要远离,甚至靠得太近会被吸食走部分的元神。
而后他们便眼睁睁地看着卫风在秘境中如何无差别地杀戮,法宝神器源源不断,地底的灵脉被撕扯一空,整个藤妖秘境震荡不休,迎来了灭顶之灾。
——
等卫风出秘境,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察觉到结界松动,正在修炼中的江顾立刻元神归位,他刚起身,紧接着就被人径直扑到了怀里,逼得他往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这混账东西对自己的力道完全没有半分认知。
“师父,我好想你。”卫风紧紧抱着他,抬起头来就红了眼眶,“你怎么舍得将我扔在那种地方整整一个月?”
门外,亲眼见他将秘境杀得寸草不生的风无忧和孱临陷入了沉默。
他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的这句话?
“修为可有长进?”江顾伸手便要探他的脉。
卫风却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腰,元神火急火燎地闯进了江顾的识海,趁着江顾愣神的一瞬,就扣住了江顾的手腕,把人压在了旁边的榻上,堵住了江顾打算质问的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给江顾反应的时间。
“自然有长进,我突破了大罗境中期,还炼化了许多神器……”卫风拽着江顾的元神进了自己的识海,鬼纹和雾气瞬间把江顾灿金色的元神湮没,“师父,我的鬼纹现在彻底透明了,根本看不见,不信你摸摸。”
铺天盖地都是卫风的味道,江顾有一瞬间的眩晕,但他还是强行清醒了过来,揪着人出了识海。
榻上,卫风半跪在他双腿间,胳膊撑在他头侧按着他的手腕,几乎以一个禁锢又压迫的姿势将他笼罩在身下,无形的鬼纹早已遍布了全身,压得他动弹不得,偏偏卫风还要作出副楚楚可怜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好像江顾斥责一句,他便要掉下眼泪来。
“起来。”江顾不习惯这种被俯视的姿势,皱起了眉。
卫风却低下头,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趴在了他身上,放软了声音道:“师父,你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江顾下巴被他的头发扫得难受,下意识偏过头去,卫风眼神忽暗,犬齿忽然痒得厉害。
温热湿润的触感混杂着冰冷滑腻的鬼纹缠绕在颈间,江顾瞳孔一颤,骤然发力就要将人掀开,卫风却先一步起身,跪坐在榻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师父,我受伤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