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带爬地跑回了宴会会场。
尤其是最后他藏起来的那个瞬间,只是听着声音,阮临楠都觉得自己脊背上的汗毛要立起来了。
那好像是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
沉重的,还在草坪里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似乎是布尼安一路拖着沈清欢,走了出去。
阮临楠不知道被人拖出去是什么感受,但是只是想象一下,他就觉得自己寒毛直竖。
哪怕是被星盗困在了荒星上,为了更好地和人质谈判,阮临楠也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但是现在货真价实发生在他眼前的暴力,却让他更加害怕。
当侧边的角门此刻被关上,阮临楠都依然蜷缩在原地不敢动弹,一直到旁边彻底没有了声息,阮临楠才扶着一边的栏杆,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缓了口气,然后便一路狂奔,向着宴会厅的方向跑。
阮临楠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回到了宴会厅,然后“嘭”的一声,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对方被阮临楠撞了一个踉跄,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头还没有抬起来,对方的声音就已经先出来了:“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说完这句话,对方才终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抬起了头。
阮临楠也终于注意到了对方的脸。
——是艾勒。
艾勒显然没想到刚才莽莽撞撞地撞在自己身上的是阮临楠,刚才脸上还残留的那点愤怒便迅速地转化为了关心。
“楠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么慌张?”
阮临楠的眼眸低垂,脸色发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刚才的事情在他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却不知道是否应该和面前的艾勒讲。
不过很快,艾勒就意识到了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出手拍了拍阮临楠的后背。
后来为了平复阮临楠的情绪便拉到他了一边的休息区喝水,艾勒将这里准备的茶饮为阮临楠递了过去,那一杯茶水此刻还带着热气,让阮临楠的手心里都散发着热量。
那暖融融气息,让阮临楠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了一些,他喝了一口茶,寡淡带苦的味道迅速地唤回了阮临楠的神智。
他轻轻地抖了一下身子,被这种苦味激得彻底清醒了。
看到阮临楠此刻的状态终于好了一些,艾勒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艾勒似乎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注意到刚才阮临楠的脸色并不好看:“你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吗?”
想到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阮临楠轻轻吞了口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艾勒对阮临楠出奇的有耐心,于是开口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当然光是说这句话,艾勒怕还没有办法鼓励阮临楠,于是伸出手握住了阮临楠的。
艾勒的个头比阮临楠还要小上一号,手指也更小更软,暖呼呼的,让阮临楠好受了许多,艾勒继续道:“你是冯娜公爵的外孙,现在在人群密集的宴会场上。不用害怕,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阮临楠这才在艾勒的抚慰中慢慢缓过神来,他轻轻吞了口口水,然后看向了一旁的艾勒,最后才一五一十地将刚才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讲给了艾勒听。
说起来布尼安的费迪南德家族和艾勒的斯普林霍尔公爵家也拥有许多年的渊源,最开始布尼安家族的祖先是艾勒先祖手下一名忠心的侍卫,后来因为护主有功,艾勒先祖才将其送入军队,并且亲自向陛下请功,这才有了后来的费迪南德侯爵家。
这样的渊源让费迪南德向来将斯普林霍尔公爵家视为主人和上司,这样的关系就这样一辈一辈地延伸下来。
而到了现在费迪南德侯爵家因为经营不善而逐渐衰败的时候,就更加重视和艾勒家族的关系了。
艾勒听到自己下属的侯爵家竟然有如此不堪的事情,整个人都震惊了:“布尼安竟然会这样?”
“他竟然这么折辱自己的未婚对象?”
艾勒差一点吃惊地站起来,但是他望望周围的人,为了让防止大家发现自己的异样,还是强压着自己震惊的心情坐在了远处。
虽然沈清欢并不是贵族出身,但现在他也已经作为布尼安慰未婚妻而存在了,那么既然两个人是未婚夫妻关系,那么两个人现在就拥有平等的关系,不应该被布尼安这样对待!
艾勒此刻努力地思考了起来。
他知道阮临楠此刻作为外人并不方便管这件事情,反而是自己,因为自己家族的原因倒是可以和费迪南德侯爵说上几句话。
布尼安的这副模样绝对不是什么适合结婚的对象,而作为结婚对象的沈清欢岂不是太可怜了。
而且这样的折辱绝对是无穷无尽的!
艾勒最看不起这种仗着自己有贵族身份,就肆意欺负别人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