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竟然让沈清远有些恍惚了。
精神病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就好像是在几年之前他们曾经听到过一模一样的话,而且他还因为那句话整个人都被囚禁在学校的房间里,面临退学的危机。
而现在他看到了被费迪南德侯爵和布尼安亲口打成“神经病”的沈清欢,沈清远的心中也激不起半点感同身受的怜惜之情。
他只是安抚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阮临楠,于是就开口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知道对方此刻看到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阮临楠身后的家属。
如果只是沈清欢当年推自己的事情,沈清远早已不甚在意。
但是如果当初沈清欢还推了阮临楠……
沈清远的眼眸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冷光。
费迪南德侯爵立刻叫现场的侍从将沈清欢拉走,并且赔着笑,开始往外走,他提着一颗心,心中万分唾骂着为什么沈清欢会弄出这种事情来。
更是想着自己的家族要如何出血才能够平息公爵和元帅的怒火。
费迪南德侯爵正这样想着,却在外面看到了阮峰则的身影。
他悚然一惊,分明刚才还看到阮峰则就里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峰则就跟着一起过来。
他连忙弯下了自己的腰,熟练地向着这位元帅打着招呼,熟练地对他说着道歉的话。
阮峰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目光短暂地定在了费迪南德侯爵和他的儿子身上,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想到自己依然在军部服役的儿子,这样的动作让费迪南德顿时心中一凉。
分明是个结交权贵的好机会,最终竟然会闹成这样,费迪南德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看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的沈清欢,甚至就连打上对方一顿都毫无兴致。
而他的儿子布尼安,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父亲的责问,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些害怕恐惧以及藏在骨子里的暴戾此刻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一把将沈清欢扯了起来,重重的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对方脸颊上。
让沈清欢的脸颊都被打得歪了过去。
他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地辱骂对方:“你这个贱人!在晚宴上胡说八道些什么?!”
半夜湿冷的夜风,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沈清欢皮肤上的礼服,原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就这样的晚风里摇摇欲坠。
这几样东西让沈清欢很快就全身发热了起来,他的意识迷迷糊糊,浑身发烫,就连布尼安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和巴掌带来的痛感都没有那样明显了。
费迪南德侯爵并不在乎当初布尼安想“玩一玩”阮临楠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也能够猜到这件事沈清欢多半说得没错。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都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给对方一个交代。
费迪南德侯爵那灵敏的政治嗅觉已经告诉了他,除开皇室的皇子公主以外,阮临楠恐怕就是这个帝国最为受宠的人物了。
……不。
按照今天晚宴上,皇帝陛下分明有重要的会议,也抽了时间专门来参加订婚宴来看,阮临楠的地位可能和这些皇子公主相比也不妨多让。
他们没有其他可选的,既然订婚宴上他们已经说了沈清欢是精神病,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坐实。
费迪南德侯爵单手支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此刻刚刚好头被布尼安打得磕在了柜角的沈清欢。
瞳孔中露出了浓浓的厌恶。
他挥了挥手。
一旦沈清欢不能够为他们的家族带来利益,甚至还影响到他的家族之时,费迪南德侯爵看着对方的目光就变成了在看纯粹的下等人的目光。
“把他带到帝国检测机构去进行精神病鉴定——”费迪南德侯爵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实——你懂吗?”
“而且一定要去最权威的机构,鉴定结果不能更改上报的那种。不然我们没法和阮家交代。”
费迪南德侯爵这样补充道。
沈父依然在家里醉生梦死,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时候是被送到了订婚晚宴上享受荣华富贵。
这几天沈父正在努力地评估着自己两个儿子的价值。
自己的大儿子现在虽然在军部小有成就,但是毕竟还是在军部打工的普通人,未来的前途也不知道在哪,说不定哪天在对星盗的战争里还有可能面临牺牲的情况。
虽然那时候他作为家属能够拿上一大笔安慰金,但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而自己的小儿子就不一样了,作为未来侯爵的夫人,他哪怕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够轻松继承家中的家产,并且还能拥有仆人的伺候。
于是这样对比着,沈父终于把自己心里纠结的事情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