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空中疾驰了足足半个时辰,来到了人迹罕至的羽氏后山。
刚一落地,青夜转身就对宋音尘劈出一掌,掌力之大都带起了劲风,吹起了彼此的鬓发。
距离太近,宋音尘躲闪不及,只能伸出手掌硬扛这一招,对掌之后就被一股巨力击退了好几步,尔后喉间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血后,胸口的郁结才好了许多。
他怒气冲冲地抬头,想问青夜到底想做什么时,就见青夜对着他利落地单膝跪了下来。
宋音尘:“???”
青夜这才朗声道:“少主冒犯了,方才灯节上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宋音尘更是一头雾水了:“青夜侍卫,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青夜站起身后,才笑盈盈地反问道:“少主不是一直在等,宋氏的暗线和你接头吗?”
宋音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
青夜用剑在地上划了一个羽毛的符号:“少主,这下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这个暗号是宋氏暗线之间的接头密令,因着羽氏分外凶险,潜入其中的暗线全身都不会有任何宋氏的标识,只用这个密令来互通身份。
这个密令图案粗看和羽氏的家徽很是相似,唯一的差别,只是其中一片羽毛的上面会多一个如同针眼般的小黑点,不知内情的人只会以为是不当心染上了点墨,是一种极为精妙的加密方式。
宋音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能忘记这个黑点的位置,好在宋音尘记忆不错,只看了一遍,确实就记住了。
青夜这才解释道:“我试探少主的武功,也是为了考验你,是否有资格知道我所探查到的情报。”
“事实上最开始接到宋氏密函,听闻家主竟然派了你过来而不是音歌少主,我是非常不放心的,所以才迟迟没有出现。”
“方才对掌之时,我发现少主的内力精进不少,这么短的时日里能有这样的进步,说明少主确有认真练武,而不只是为了作秀讨云栎潇欢心,总算是有些宋氏少主的样子了,我才放心向你表明身份。”
宋音尘:“……”
何着他先前一直奇怪宋氏的暗线为何迟迟不同他联系,原来不是因为对方碰到了什么难处,只是因为瞧不起他?
羽氏梵音阁。
羽凌威刚进门, 羽寒阳就急急冲上去:“父亲,羽寒月和云栎潇狼子野心,派了重兵守卫在此, 不让任何人进去, 他们一定是要谋害奶奶!”
羽凌威听羽寒阳这般说后,脸色并没有明显的震怒,只是目光如炬地看向鬼语问道:“可有此事?”
鬼语立刻禀报:“家主,是寒阳公子误会了。”
“适逢年初一,寒月公子照常来探望老夫人,谁知老夫人的病情竟似有好转的迹象。”
“先前文老就特别交代过,即便是很严重的卒中之症, 如若好生照料,也会有醒转的可能。”
“事关重大, 寒月公子不敢耽误, 已经派人去医馆请文老前来,又恐有不知情的下人无意间进入, 冲撞老夫人, 徒生变故,加重病情,才暂时下令封锁了这梵音阁的。”
羽寒阳立刻质疑鬼语的说辞:“那云栎潇为何也进去了?奶奶平日里最是讨厌他,这种节骨眼怎会愿见他?”
鬼语微微笑了下,还是恭恭敬敬作答:“老夫人卒中之症缠绵许久, 已经是什么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但见效甚微。文老还提点过,对于老夫人的状况, 我们不能过于乐观,一切最终要看老夫人自己的造化。”
“如若真到了弥留之际, 命悬一线的最后时刻,那就只能拜托栎潇公子兵行险着,用非常之法试试能否挽救她的性命。”
“现在老夫人虽有醒转的迹象,但寒月公子为了以防万一,自也是要派人把栎潇公子给请来的。”
“毕竟栎潇公子平日里虽不诊病救人,但即便是文老有时候还要向他讨教,是以栎潇公子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羽寒阳:“……”
恰在此时,文老提着药箱进来了,这大冬天的他额间竟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这老爷子是多么着急。
羽凌威便沉声道:“既文老已经到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一众人便跟着羽凌威疾步上楼,进入殿内就见着云栎潇正拧着眉给羽老夫人诊脉,尔后神色一凛,赶忙就从腰间的小圆桶里倒出一粒漆黑发亮的丸药,正打算给羽老夫人服用,羽寒阳立刻大声制止:“你给奶奶吃的什么?!!”
云栎潇连眼睫都懒得抬一下,仿佛羽寒阳的叫喊是空气,直接就将这颗漆黑的丸药塞进了羽老夫人的嘴里,手指捏紧她下巴,用力一抬,便将这颗黑色的药丸喂了进去。
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漆黑的凤眸淡淡地看过来:“她的心脉已然全部堵塞,如若不马上用这烈性的毒药冲开一些,恐怕撑不过半炷香了。”
羽寒阳当然不信,一口大锅就扣了过来:“你竟然给奶奶下毒,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之前奶奶为了给我主持公道,当众打了你又杀了你的侍卫,所以你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云栎潇毫不给面子地嗤笑了下,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般道:“我可没有和寒阳公子换过脑子,干不出如此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