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连。”
宋勘:“连先生,庭书……他,不瞒您说,他不是我们的签约歌手,只是偶尔过来的,所以我们无法强行要求他答应你的要求。”
连夏兴致全无,漂亮的眼睛垂下来:“行,删了吧。”
“等一下——”
宋勘赶忙道,“连先生,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保证可以让你获得和庭书接触的机会,还不用你消费!”
连夏:“?”
宋勘:“刚刚我听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我们厅里现在就缺一个你这样声音的歌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参加个考核,我想听一下你唱歌的状态……”
连夏:“不约。”
做生意多年。
宋勘突出一个不抛弃不放弃:“好处很多的,连先生,我们厅目前的流量断层第一,歌手的收入非常可观。而且……”
连夏准备挂电话。
宋勘:“而且成为歌手可以加我们微信工作群,庭书的号也在群里!”
“可以。”
宋勘:“?”
“考核就算了吧,我唱歌不好听,不想去丢人。”
连夏主打一个散财童子,“我看你们每档都有任务,我带资进组。每档我的任务量我自己按十倍刷,你别管我唱什么。”
宋勘:“……”
语音厅任务量作为上档歌手的唯一考核指标,即代表每一档获得观众礼物的多少。
现在厅内普遍每一档礼物数额在五千到三万不等,如果按照连夏的条件,那他的每一档几乎都要刷到十几二十万。
宋勘本身自己也是富二代,但也从没见过这么烧钱的玩法。
他问:“那你准备……唱点什么?”
连夏百无聊赖的又点了根烟。
拨动打火机的声音顺着电话传入宋勘的耳膜,接着是电话那边一声毫不压抑的,餍足的低舛。
“啊……”
宋勘经商多年,几乎从不会在和人第一次聊天就问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
但或许今夜气氛太浓。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你抽烟?”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传来个金属器皿与玻璃摩擦的声音。
约莫是去找烟灰缸。
连夏咯咯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宋老板是觉得抽烟和我人设不符吗?”
宋勘自知失言。
连夏却似乎并不介意。
他身上的真丝睡袍被穿得毫无章法,修长的双腿毫无遮掩的从沙发一直搭到冰凉的玻璃茶几上,与深褚色的地板映衬出过分鲜明的色调对比。
连夏吹掉猩红烟头上蓄积起的一簇飞灰,开口道:“我还喜欢人前人后,地上地下,表面道德……宋老板喜欢吗?”
宋勘愣了一下。
都是成年人,除了最近跟风开的这个语音厅,宋家还有全国的连锁酒吧和众多私人高档会所多方吸金。
这些场子里往往什么话都有。
哪怕是对宋勘本人,也绝不存在玩不起三个字。
可是电话对面这个人,从声音来听青涩又纯良。
甚至二十分钟前,他才为自己厅内的歌手“庭书”豪掷十几万,简直可以说狂热表白。
而现在。
他荡着声音,悠然问自己要不要“人前人后”。
以宋勘在风月场里的阅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偏偏连夏只在电话另一头等了三秒不到,便失了耐心,轻轻的,不满的,却又明显的“啧”了声。
他连不耐都是毫无顾忌且不加遮掩的:“你真无趣,你究竟怎么做上老板的,靠抄清静经吗?”
宋勘:“怎么做上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落地。
宋勘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带着几分被情绪冲击的哑。
他仓仓促促,脱口而出,连思考都没有时间……显得过分急迫。
有句话宋勘以前其实不信。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男人的确是经不起诱惑的动物。
诱惑往往多种多样,在某些老手面前,或许连最简单的路数都令人难以抵挡。
宋家的连锁分为清吧和迪吧。
今晚本来约了酒局,散场后宋勘找了家清吧,点了杯简单的威士忌水割。
这度数远不够让他微醺。
可口干舌燥,宋勘端杯一饮而尽,越发觉得燥意上涌。
连夏的声音恰逢其时从手机里传来。
像是带了钩子,带着种暧昧的夸赞:“既然宋老板说让我试试,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是不知道宋老板说的试是哪个试呢?”
连夏道,“是来你们厅花钱当歌手那个试,还是试试宋老板硬不硬的那个试?”
宋勘觉得连夏就像是在情感旋涡的阴暗面滋生出的一颗毒草。
色泽艳丽,垂涎欲滴。
而且剧毒。
宋勘道:“你不是刚刚才喜欢上厅里的庭书?”
“是有点。不过他和咱们之间有关系吗?”
连夏疑惑,“又没到手,解不了渴。我是个人,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这难道不是很正常?”
那棵毒草在摇曳的花丛中染过了一丛丛花花绿绿,可从不知悔改迷。
宋勘笑了:“确实,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