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不过晚上七点,宋勘却像是已经喝了许多,连舌头都发直,“你在,陪,他?”
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他。
瞿温书没有直接回答:“你喝高了,我打电话让你司机去接你。”
“呸!装货!”
宋勘那边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真为我好,就把夏夏还给我,还给我啊!”
又是沉默。
瞿温书道:“抱歉。”
“你为什么道歉?”
宋勘的语气听不出是嚎哭还是大笑,“你为你抢兄弟老婆而道歉?还是为小三上位道歉?”
“你是为你顶级权贵的形象道歉?还是为你心里那些肮脏的愿望道歉?”
宋勘颓然坐了下来,“我和连夏本来很好的。瞿温书,没有你,我和连夏本来很好的!”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瞿温书道,“宋勘,你供不起他。”
电话那边霎时没了声音。
在之后漫长寂静的时间里。
瞿温书听到酒厅的欢场声,举杯声,嘈杂的音乐声。
“是。”
最终。
宋勘开了口。
“或许是。”
宋勘道,“瞿温书,你也一样。”
“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宋勘道,“至少我和连夏还有回忆,我带他在暴雨里看过日出,在闪电轰鸣声里接吻,我和他彼此热爱。”
“你有什么?”
宋勘的声音像是嘶鸣,“嫉妒,瞿温书,你只有嫉妒。”
“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祝你被嫉妒啃食入骨,夜夜难熬。”
电话陡然切断。
瞿温书狠狠闭住了眼。
可刚刚宋勘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扎得他鲜血淋淋。
他在黑暗里亦无法挣脱。
只得重新回到光线之中。
而视野尽头。
在瞿家老宅花园出口。
楚舟牵着他心尖上的少年,正走过一片开得最盛的紫薇花田。
夜风吹过。
花瓣纷扬,那对璧人竟美得如电视桥段一样。
——我最好的兄弟。
——你取人所爱,卑劣强夺。
——我祝你被嫉妒啃食入骨,夜夜难熬。
鲜红的血从手心的伤口漫过老宅古旧的围栏,沿着墙面缓缓垂落。
最终,无声无息的渗入紫薇田里。
紫薇花不是玫瑰那种张扬的芬芳, 花香很淡。
尤其碰上连夏这种病恹恹,全身没几个器官在老实工作的观赏者,着实闻不到多少香味。
“爷爷很喜欢这片花田。”
楚舟用手大致比划, 道,“尤其是这几株, 听说是在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种的。”
连夏哦了声:“听上去很gay的样子。”
楚舟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非常在意提到你爷爷的事。”
“激我啊?”
大概是碰到了花粉, 连夏打了个喷嚏,“别了,你爷爷我爷爷, 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情绪。医生说了, 要想活得长,首先要放过自己。”
楚舟的脚步停了下来。
连夏没留神,撞在他后背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正要破口大骂——
楚舟却先一步转过来,伸出手, 将连夏拉进了怀里。
“那我哥放过你了吗?”
紫薇花雨在风中飘飘摇摇。
清纯男大学生身上的九号篮球服被卷起一角,显得活力,显得勇往直前,不惜一切。
和西装不同,篮球服清晰的勾勒出楚舟双臂的所有肌肉线条。
因此在他抱上来的时候, 连夏甚至数清了他的健身指数。
并在心里呲溜了一声。
但连夏不能真如自己心意的舔舔腹肌,泡泡男大。
因为这里是瞿温书的地盘。
楚舟只是个没掌权的弟弟。
连夏只能绿茶的表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都懂, 宝贝。”
楚舟俯身, 唇畔擦过连夏耳际, “后悔吗?招惹语音厅的庭书,惹上我哥。夏夏, 你真以为我哥真的就像媒体口中所说的那样谦逊有礼,风度翩翩吗?”
连夏配合演出的轻轻颤抖了身子。
“我哥能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他清除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
楚舟道,“在他的眼里,只有对他有利的,和对他不利的,想要的,和需要抹掉的。夏夏,他把你关起来了,是吗?”
连夏:“你怎么知道?!”
楚舟:“因为我们身上都流着瞿家肮脏的血。”
“他愿意今天带你出来,你付出了什么作为交换呢?夏夏。”
紫薇花瓣落在怀中人的肩头。
楚舟从连夏左肩上取下花瓣,视线停驻,随即了然,“好粗暴的痕迹,这么深。”
“我的夏夏这么娇气,被压住的时候随便弄弄,都会哭很久吧?他怎么忍心呢。”
这一刻的情绪难得有了共鸣。
连夏突然想起自己许许多多次的求饶,顿觉格外委屈,连眼底都泛起了湿意。
红着眼,身上带着无数痕迹的少年比紫薇花还要艳丽。
楚舟亲了亲连夏的额头:“宝贝,你受不了他索求无度,受不了他表里不一,受不了他那些姓僻……我带你离开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