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事同样看得一清二楚,那眼睛亮得堪比二百瓦大灯泡,唉呀妈呀,是他们家二爷!他们家翩翩少年郎的二爷回来了。
范宏:“郑管事?刚才过去的那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郑管事眼睛越发亮了,多好的澄清机会:“没认出来吧?这是咱们家二爷呀!”
“啊?”范宏长大了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二爷?”
郑管事:“我跟你讲老范,这才是我们二爷真实的样子。”
范宏脱口而出:“怎么跟世子和夫人一点儿也不像。”说完脸色就变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都不敢去看郑管事的脸色,这话也是能说的?
见范宏一脸忐忑,郑管事连忙安抚:“是不像,咱们二爷从小就长得不像世子也不像夫人,你猜像谁?”
范宏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勇毅侯和侯夫人,又回忆了一遍世子和宁夫人,甚至连祠堂里供奉的李二柱和妻子的画像他都想了一遍,又努力想了想勇肃侯府的人,确定以及肯定,刚刚的少年郎和他们谁都不像。
郑管事:“我们二爷满月的时候,隔房老祖宗那叫一个爱,偏心眼偏到满京城皆知。”这也是当初李三柱被气病,孟蝶说去探望,宁夫人没有半分阻拦的原因,李三柱那是真的偏爱李蔼。也因此发生那样的事情,两房也没断了往来。
郑管事压低了声音:“隔房老祖宗是幺弟,当年咱们这一房的老祖宗很是疼他,给了他不少东西,连前朝宫里的珍品也有。”武将么,破皇宫的时候谁不捞点好东西。
范宏点头,这件事他听说过。
郑管事:“隔房的老祖宗疼我们二爷,那羊脂白玉制成的九连环,鸡血石制成的小茶杯小茶碗,小叶紫檀做成的陀螺等等等全给了咱们二爷,那会儿别说是大房老祖宗那边的子孙羡慕,就是他自己的子孙也多有眼热的。”
“那会儿都以为隔房的老祖宗是因为咱们二爷长得好才喜欢,后来咱们家的姑祖宗进京,那也是她老人家最后一次从甘州回京城了,三家所有的孙男娣女们给她老人家磕头,轮到咱们二爷的时候,姑老祖宗一把就把他抱住了,心肝肉的叫着,那叫一个喜欢,给了无数好东西。”
郑管事一脸你懂了吧:“你猜咱们二爷像谁?”
范宏顿时就悟了。
李老娘有三儿一女,别说三个儿子就是女儿长的也不像她,孙子也都不像她,重孙重孙女排成行也有没有长得像她的,结果都快出五服了,玄孙李蔼竟然长得像她。
李老娘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颜色是极好极好的,那个年月又是农村日日做粗活儿的,李老娘还能那么漂亮,可见这底子有多硬。
对于李小花来说,有爹有娘的都有卖闺女的,何况她娘一个寡妇?可李老娘就是咬牙养大了她,李小花对娘的感情那是没的说。李三柱在家同李老娘相依为命,那感情自然也不必说。
他俩遇到长相酷似李老娘的李蔼,怎么可能不偏心不疼爱?这时代没有什么基因一说,他们只觉得这就是天大的缘份。
郑管事说完了这段往事,又压低声音:“说是有六七分的相似呢,还剩下那三四分是因为老祖宗是女子,面部更柔和些;二爷是男人,面部棱角更锋锐一些。”
范宏恍然大悟:“怪道呢,是随了老祖宗。”
李蔼这一走,就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他的脸色很不好,脱了甲胄草草洗漱一番就去了帅府。
勇威侯正在吃饭:“吃没吃?没吃一块儿吃。那群敌军是怎么回事?”
李蔼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咽下:“咱们城里吃的水都是阿克苏河的水,我过去的时候观察了一下,看他们的意思是在研究这条河。”
“难道他们想斩断河水?阿克苏河是由两条河流汇集而成,想要斩断没那么容易。”
李蔼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们带队的有四个人,说话的时候我听着里面有一个北匈奴人的口音,还有一个我听不出是哪里人,看相貌不是北匈奴的也与西钺人不同。”
勇威侯筷子停在半空:“再次下雪的时候,我让大家伙儿多收集一些雪放到老缸里面,真有什么,雪水也能支应。”
李蔼:“他们会不会往河水里下毒?”
勇威侯:“下毒?这有点儿难吧?河水是不停流动的,得多少毒药才能逼得我们不敢用河水?你也先别愁,现在是冬天,他们的粮草也不比我们充足哪里去,轻易不会开战的。”
李蔼冷哼:“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粮草不够充足反而要积极开战。”
勇威侯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这个可能还真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人本身就是省粮草的一种方法,这方法过于阴损,两国交战很少有这么干的。但也不是没有。
杨大人他们这一次只在阿克修整了两天,第三天清晨率队离开,其余家属队伍也同样跟着离开。
来的时候着急,回去的时候杨大人也很着急,这都冬月了,他们的脚程要是慢一慢,春节都赶不回京城,在外面过年哪成?拼了老命也得赶回家。
郑管事和范总管还在往京城赶的时候,王庄头带着甘州给孟蝶的年礼已经回到京城。
得知王庄头回来了,孟蝶立刻让他来见自己:“家里面都怎么样?”
王庄头:“回二奶奶,府里一切都好,四老爷那边添了一位少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添了一名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