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她爹年纪已经不小了,快则一二年,最迟三年内必然会退下来,家中兄弟又没有天份好的,一旦她爹退了,家族衰败就在眼前,她爹退休都退的不安生。
这次景之能考个这样的好名次,必入翰林院,那他们家便是后继有人,不用担心家族走向衰败。
“蝶丫头,真是谢谢你了。”岳氏一把抓住孟蝶的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名婆子跑进来:“二奶奶,二奶奶,杨家二爷高中五十三名。”
整个屋里瞬间炸开锅,欢声笑语就没断过。
孟蝶回到房里,脸上的笑容依旧止不住,丫鬟婆子也都知趣儿,纷纷围过来恭喜,哄得孟蝶越发心花怒放,又做了一回散财童子。
晚上,孟蝶揉着笑僵的脸精神依旧亢奋,她又想起件事情来:“母亲说中介牙行那边传了消息,他将不少仆人的身契都放到牙人那里了。”
露微一笑:“夫人到底是没管?”
孟蝶:“母亲岂会不知得寸进尺这个词,她没管,不过到底是怜惜那些经年老仆,问我和大嫂若是用人手,可以先考虑考虑那些人。我想着庄子上横竖也缺人,就去挑一些老实肯干的吧。”
露微:“我看都不用挑,那些偷奸耍滑的各个有本事,怕是都找好了下家,到不了牙人手里。”露微说着说着一笑:“昨儿我还听梨儿嘟囔,说是她姑母一家去了永平伯府。”
孟蝶笑笑没说话。一夜好梦。
这一日在正房请安的时候,岳氏突然道:“母亲,这两天我准备回一趟武城。”
侯夫人一愣:“上次不是说荟哥儿成亲后在回去吗?”
岳氏有些无奈:“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回去也不是办正经事,就是躲人。这事儿说起来全怪我爹。”
侯夫人:“又浑说,哪有当女儿说爹爹的道理,都是要娶儿媳妇的人了,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岳氏越发无奈:“母亲,怪他这话,我爹自己都这么说的。年前年后不是蝶丫头帮着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批改文章么,如今他侥幸中了,还是个不错的名次,我爹也是难得的高兴,前几日休沐的时候同友人喝酒,就多吃了两杯。”
“人家夸他会教孩子,他直接说他哪里会教,多亏了蝶丫头,还说杨进士也是得了蝶丫头的指点才能拿到这个名次的。”
侯夫人:“这说的也是实话。”
岳氏:“就是实话所以人人都信,可母亲想想,满京城的文官家,谁家没有读书不成的儿郎?平日里他们为了拜名师寻大儒那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
“我那侄儿原本在京城就有些名声,都知道是不好教的,现如今被教好了,这些人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瞒母亲,我最近两日收到的拜帖摞起来都能有一尺高。原我还纳闷儿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上我娘派人给我送了消息来,才知道是我爹说漏了嘴。”
宁夫人突然恍然大悟般:“怪道呢。”
侯夫人看向她。
宁夫人哭笑不得:“母亲,我最近两日也是,那请柬多的跟雪花似的,昨晚上夫君还同我说,这两日他也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邀约,昨儿白天下朝的时候,工部尚书还主动同他打招呼,吓得他差点儿以为白日里见鬼。”
“哈哈……”屋中哄堂大笑。
岳氏:“工部尚书有个老来子,打小就聪明。不过可能因为是老来子的原因,也可能是太聪明的原因,想法过于奇特,工部尚书求了多少名师都教不好,他这肯定是把主意打到蝶丫头身上了。”
岳氏又问宁夫人:“大嫂,你也想办法出去躲几天?还有蝶丫头,我这里和大嫂这里总是拐着弯儿,保不齐就有人直接请你。”
宁夫人看了周氏一眼:“不碍事,过些天就是琰姐儿的好日子,我这个当大伯母的哪有时间出去应酬?当然是要帮侄女儿好好准备准备了。”
孟蝶道:“我娘家那边最近四婶子的娘家倒是有喜事,不过我大哥在京城,他去就行了。我二妹妹又有身孕不会登门去恭贺,她不去我自然也就不去了。”
岳氏想了想点点头,大房这边的亲友到底都是武将的,那些文官想攀关系得绕几个弯子,大房确实比她好推托多了,谁让她是文官家里出身呢,打小的朋友闺蜜都是文官家的小姐。这些年虽然见面不多,书信往来却是没少,她们宴请她怎么好推托?
吴氏一甩帕子:“这些人,往日里天天说着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闺阁女子的手稿等等都应该收好,不应该给男人看到,不然失了身份,哎呦呦那规矩多的,这会儿竟是都集体失忆了。”
屋里人再次笑作一团。
侯夫人歪靠在椅子:“规矩?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哪有自己守规矩的。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要被那些所谓的规矩框在架子里,自己好才是第一要务。”
“还是母亲看的通透。”
“母亲见多识广。”
“多谢母亲教导。”
从正房中出来后,岳氏立刻打点行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孟蝶笑吟吟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然后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