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那边距离和田比较近。”
孟蝶恍然,和田自古盛产美玉。
露微将盒子逐一打开,一件精美玉雕香炉,一件巧夺天工的鸣蝉镇纸,一件莹润有光泽的雪莲花摆件,还有一只凤穿牡丹发簪。
孟蝶将镇纸从盒子中拿出仔细端详:“这雕工可真好,瞅着是美人鬓的料子雕琢而成。”
范宏一笑:“不瞒二奶奶,二爷不懂这个,二爷只说这几样东西样子实在好看,兴许二奶奶能喜欢。”
孟蝶面皮有些微微发热。丫鬟等窃笑。
玫红拿起那根簪子:“这和田花玉的颜色分部的这般均匀细腻还真是难得,工匠的手也巧,按照花色给雕成了凤穿牡丹的样子。二奶奶,我给您戴上。”
孟蝶没吭声,玫红默认她同意,将原本头上的一根云纹玉簪小心拆下,换了这根玉簪。
露微打量了一下:“这根簪子更适合二奶奶。”
湖绿看了一眼雪莲花摆件:“这雪莲花也难得,上面是洁白的雪莲花,下面是翠绿的叶子。”
露微一笑:“要我看还是这香炉难得,这应该是血红糖玉,是和田玉中最顶级的存在了。”
孟蝶问:“他那边怎么样?可还好?”
范宏:“二奶奶放心,二爷在那边一切都好,又打了几次胜仗,如今战事并不吃紧了。”
孟蝶:“好,你先下去歇着吧。”
等范宏离开,一群丫鬟的目光齐齐落在信件上,孟蝶失笑,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摞信纸。孟蝶心中一动,没先看具体内容,而是每一页都扫了一眼,粗粗一扫,果然是分了十个段落。
确定了这一点,孟蝶这才看具体内容,其中有八个段落是军中趣事,还有两个是写风景的,翘着嘴角看完,孟蝶将信件给了丫鬟们。
露微等人迫不及待的观看,然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等都笑够了,孟蝶喊了一声:“桦儿。”
桦儿挑帘子进来。
孟蝶:“你去你范嬷嬷家一趟,让她去趟庄子那边,一是让杏黄挑几个时日长的罐头掀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怎么样,明日再回来一趟;一是让王庄头去找找当初他买了不少种子的那个小海商,叫什么吉的,若是在京城就同对方约一下,说明日露微同他谈笔生意。”
“诶。我立刻就去。”
露微:“二奶奶是准备将雪青她们现在织好的丝毯卖掉吗?”
孟蝶颔首:“前几日雪青回来的时候说,已经将去年收起来的蚕丝全部仿成丝毯了,一共有一百一十六条,十六条我们自己留着,剩下的一百条我准备都卖给那个小海商。”
露微挑眉:“怎么选小海商,他们大多家底薄弱。”
孟蝶失笑:“咱们这毯子我也没打算卖多贵,蜀锦云锦现在市价是十二两银子一匹,我们这丝毯我也卖十二两银子一条。一百条也不过一千二百两,但凡一个海商,甭管大小,一千多两银子绝对能拿出来。”
露微:“小海商在他们本国恐怕也搭不上什么真正的贵人。”
孟蝶笑得宛如一个小狐狸:“要的就是搭不上什么真正的贵人。”
露微震惊。
孟蝶:“无论是在我们易朝还是国外,真正的贵人只有那么一小撮,把丝毯卖给他们,就算能卖出去天价,他们能用多少?可若是价格不高,稍微富裕点的人家都能用得起,我们的客户群体一下子就能扩大十几甚至几十上百倍。就算柞蚕丝毯更耐磨一些,还是有损耗,只要客户群体大了,以后每年就算淘换掉的也会有一大批。”
露微恍然:“所以让小海商去给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不卖给那些真正的贵人。可是这样能推广出去吗?历来都是上面的喜欢,下面的才能跟随。”
孟蝶摆摆手:“我防的就是这个,丝毯对于国外的贵人来说,这属于舶来品,舶来品是贵人能真正能够控制得住的,这丝毯精美,若是有哪个贵人喜欢,又认为比自己位低者不配使用,他完全可以下令不让境内海商贩卖丝毯。这样我们不就失去一个客户群体么。”
露微明显不信:“还有这样的人?”
孟蝶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怎么没有?那些贵人你以为就真的都是礼贤下士雄才伟略的?错了,高处不胜寒,没个体己人说话,什么事儿都只能自己憋着,这憋着憋着就憋得有点毛病也是正常的。”
露微满脸震惊:“还带这样的。”
孟蝶:“那可不,不要对贵人们过于神话,不过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罢了。你明儿去同小海商谈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不能卖高价,不然万一他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渠道,岂不是白瞎了我们的一片心。他若是帮咱们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我每年都给他特别留一些丝毯。”
露微:“既然怕出纰漏,何必交给海商,不如交给塔木和李特尔,这些年他们靠着咱们没少赚银子,每年来京城都给二奶奶带来一些物件,可见是有良心的。把事情交给他们,肯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孟蝶摆手:“他们那边不少贵人习惯用精美的羊毛毯。其中藏毯,宁夏地毯,新疆地毯和蒙古毯是主流,我们何必与他们抢生意。”
露微噗哧一笑:“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王庄头那边派人送来了信儿,说是同丘吉约好了。明日上午辰正见面。
次日一早,露微将自己收拾停当到了侯府后门这里,坐上范嬷嬷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庄子。
杏黄则是一大早坐着马车回了侯府,正与从正房请安回来的孟蝶走了个对头碰:“二奶奶,正巧我带了吃食回来。”
桃儿接过杏黄手中的食盒:“那我今儿岂不是可以偷懒了。”
说说笑笑进了屋中,桃儿将食盒中的吃食拿出来,孟蝶抓紧时间问:“那些羊肝什么的怎么样?”
杏黄脸上露出得意:“昨儿我掀开两个罐头,里面的吃食一点儿也没坏,我尝了尝,味道竟然不比刚出锅的时候差。”
孟蝶:“这么说是成了?你怎么做的?”
杏黄:“我把肝脏先用水加各种香料煮一遍去味道,把表面的水份晾干后就放到油锅里炸,将里面的水份都炸出去,等凉了就用各种作料加大酱来酱,出锅后趁着热放到干干净净的瓷盒中,然后立刻蒙上一层油纸,再把盖子盖上,最后用黄泥封边儿。”
孟蝶大喜过望:“这法子好,你那些作料里加没加辣椒?”
杏黄嘿嘿一笑:“那必须加了,平日里弄的辣椒油就不容易坏掉,这次我在里面也是加了辣椒,又辣又咸,别说是这样放在瓷盒中,就是随便放着一个月也不会坏。二奶奶,先吃饭吧。”
孟蝶这才开始吃饭,吃完饭又问:“如果想做五千份罐头,需要多长时间?”
杏黄想了想:“这东西不难做,庄子里现在妇人多,她们都能帮忙都能做,五千份最多三天时间就能做完。难的是这原材料,用的都是各种动物的肝脏,猪肝还有多一些,鸡肝就那么一点儿,一个罐头里最少也能装六七副鸡肝。”
孟蝶沉吟片刻:“你说咱们京城里一天能杀多少鸡猪羊?”
杏黄:“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想要装满五千个罐头,最少也得三千副猪肝,鸡肝得用多少我可算不出来,一副羊肝也不大我也不晓得。”
孟蝶:“你这样,今儿你回去同王庄头商量一下,如果咱们想买一天能买到多少副猪肝,多少副羊肝,然后再让他今年把辣椒多种一些,好让你秋天的时候使用,还有其它你能用的作料也都一并说了,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