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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2 / 2)

得十分和美。

赵大牛的日子无疑是比较不错的,然而本以为应该是平常的日子,接应的人顺道去看兄弟们才发现,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的是凤毛麟角。

一名将军手下也有一名亲兵,名叫张二拴,他是伤了腿,为了保住性命最终将小腿截掉了,平日里拄着拐杖生活自理是没问题的,一些不太重的活儿也没问题,他身上同样有军功,他也卖了军功,拿回家的银子虽然没有赵大牛多,也是不少的,买个十来亩地收租子日子也能过得不错,可他却差点儿被逼死。

张二拴回家后,父母兄弟也抱着他哭了一场,哭过之后赵大牛说了自己的打算,他父母立刻表示会帮他向周边人询问,帮他寻找合适的地。

听起来不错,实际上都是假的,张二拴的父母只是表面上积极罢了,实际上根本没给他看地,反而是今天爹生病了,要花银子请大夫买药吃,明天弟弟要娶媳妇,家里银子不够,你当哥哥不先给垫一把?

张二拴是个实诚人,待人尤其是待家里人更是没有半分心眼子,家里没钱,他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在有钱的情况下,他愿意拿出来帮助家里人。

他父母最长说的一句话:“二拴啊,你现在腿脚不利落,干活不行,以后等我们老两口一闭眼,你就靠着你的大哥和弟弟了,以后侄子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张二拴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是他想着父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没多想,家里有困难他出银子帮忙,家里有活儿他也都积极的干,不知不觉中他回家不到半年,手里的银子花了一半儿。

事情转折在于邻村的猎户猎到了一头野猪,其实也不是猎到的,是两只公猪打架,一只受伤后被他捡了漏。

猎户人不错,他捡漏也没忘记同村的父老乡亲,将野猪弄回后就在村里以市价八折的钱售卖野猪肉。张二拴得了消息就去买了几斤肉,昨儿他爹说最近一直生病,嘴里没味道,想吃肉。

拎着买好的肉回家想给老爹一个惊喜,刚回家他先闻到了一阵肉香,一开始张二拴以为自己是馋肉出现幻觉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他爹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俩快吃,等会儿那个残废回来了,他能吃的很,你们就啥都吃不到了。”

那个他帮忙给了彩礼钱的弟弟:“爹你也吃,哎呀,就因为二哥天天在家,我们都多久没买肉吃了。”

总是说他不容易的大嫂:“可不就是,天天在家里晃荡,也不知道出去找个活儿干,就知道在家吃白饭。”

说要给他养老送终的侄子:“二叔真讨厌。”

说二叔很厉害的侄女:“对。”

他娘一贯温柔的声音这会儿有些尖利:“快别说话了,赶紧吃,然后赶紧把锅刷了。”

说他为了全家去当兵,我肯定照顾你一辈子的大哥:“娘,吃得有点儿撑,咱晚上喝米汤就好了。正好省点粮食,二弟也太能吃了。”

“行。”

张二拴以前当兵的时候是斥候,斥候是去前方打听消息关注敌军动向的人,必备技能就是隐藏自己的行迹和声音,纵然现在没了一个小腿,张二拴想要瞒过一家子的耳目进屋非常容易。

一直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屋里的七个人都没发现问题,依旧在大口吃着肉。

砰——门被狠狠撞开,咣当一下砸墙上又弹了几下,连续发出咣咣的声音。

屋中七个人吓得齐齐一个哆嗦,他小弟张三拴嘴里的肉块比较大,一下子跑到嗓子眼,顿时噎得他两眼上翻,露出明晃晃的眼白。

“三拴,三拴……”

“老儿子,老儿子……”

一阵鸡飞狗跳,张三栓成功捡回一条小命,张二拴也与家人彻底翻了脸,当兵好几年,张二拴绝不是窝囊的性子,他很直白要钱,小弟的彩礼钱是他付的,这钱要还给他,无论他娘怎么撒泼打滚他也要钱。

他还多了个心眼,当兵之前家里什么样儿他很清楚,回来之后也没听村里人说他们家发财,他娘一贯舍不得吃穿,怎么会突然买那么多肉吃?

他去找了给他爹看病的大夫,一问,果然问出了问题。他爹是装病,他去拿银子买药他爹转头就去退药拿银子。

张二拴那一刻大脑都是空白的,作为从小就不太受到宠爱的老二,他倒也没指望爹娘向疼爱大哥三弟那样疼爱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爹娘算计他至此。

张二拴的爹娘也够狠,见张二拴铁了心从老三要彩礼钱,又抖出张爹装病骗儿子银子的事儿,张爹一口咬定:“分家。”

这会儿百姓是要服徭役的,服徭役的方式论户,一旦分家,张二拴自立门户就得年年去服徭役,他一个残疾怎么服徭役,到时候就得拿钱去顶替。

张爹冷笑:“我是你老子,三儿是你弟弟,我们不就花了你点儿银子吗,你瞅瞅你这个闹,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不该养大了你,现在咱们分家吧,彼此不见面也好,我们就当没养过你。”

张二拴也是硬气的:“分家就分家,先把银子还来。”

张爹冷笑一声:“银子,你给我们银子才对,我和你娘养大了你,你给我们养老钱天经地义,我们也不多要,一个月一两。”

在乡下,别说一个月一两,一个月一百文都是多的,张二拴同样冷笑:“一个月一两?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别钱没拿到先烧死了。”

张爹大怒,伸手打张二拴,他以为一个残废还不是随便他打,他完全忘了,张二拴在战场上七八年,几次死里逃生,就算没了个小腿,打他一个有点儿年纪的老农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张二拴到底顾忌着这是亲爹,没下死手,饶是如此,张娘顿时开始在地上打滚哭嚎:“杀人啦,这个不孝的杀亲爹啦,还有没有王法啦……”

不用去找,村长和宗亲族老都到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里人人都知道张家老两口偏心,可儿子赡养爹娘也是应该的,张家夫妻咬死要奉养钱,就是去打官司,县令也得判张二拴拿钱。

何况,这年头孩子多,有几家不偏心的?为着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长辈们也多是说张二拴应该给钱,不过他三弟的彩礼钱应该还给他。

宗亲族老各打五十大板,两头和稀泥。张家夫妇不同意,张二拴同样不同意,张家夫妇直接去告官,县令那边哪想管这种事,案子压着,张家夫妇就将张二拴撵出张家,天天在村里对着他的临时居所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的,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现在是残废。

接应的人就是这时候到的,张二拴有钱,不在他们接应的名单上,来接应的人名叫张亮,也是巧了,两人一个姓,又是在同一个将军下当兵,几次同生共死,关系就比旁人亲厚了不少,这一次他想着顺路就来探望张二拴。

兄弟这一见面张亮就红了眼眶,张二拴离开军营的时候还是个挺健壮的汉子,胳膊胸腹上还有肌肉,这才几个月,人瘦得眼窝深陷,竟只剩了一把骨头:“哥,你怎么成了这样?”

张二拴:“你不在军营,怎么跑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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