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孟蝶差点儿忍不住扶额,果然舆论不是那么好引导的,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大家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木耀他娘偷人,只能说幸好不影响大方向的进程,
木老大的脸绿了,想着孟蝶的话,又想想围观者的说辞,看木耀的目光都不对劲儿了。
不单单是他,木氏族长和其余木家人看木耀的眼神都带着不善。如果他真不是木家的血脉,那今天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都是他和他娘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造成的。
唐沐年的眼睛一亮,他觉得这事儿也是有可能的,木耀不是木家人,心又不成,那么无法给木老三当嗣子就完全说得通了:“那就滴血验亲,来人,去取一碗清水。”
滴血验亲的戏码百姓们都表示喜闻乐见,这会儿正好木老娘磕够了一百个头,荣氏抱着小桂花进入公堂之内看热闹。
木老娘磕头磕得头上见了血,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回到公堂看向木耀的目光宛如仇人,就是这个野种,害得她和木家都丢了大脸,她早晚掐死这个野种,还有他那个水性杨花的娘。
衙役端着一碗清水过来,木老大积极的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入其中,木耀还在发呆,被他一把抓住手,不管不顾的咬破指头,痛得木耀惨嚎了一声。
血珠顺着木耀的手指顷刻间落入碗内。唐沐年起身走到碗边,懵了,碗中的两滴血液迅速融合到一起,很显然,这是亲父子。
木桩的目光猛然看向木老娘:“是不是你?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到底是谁?老大和老三谁不是我亲生的?”
嘴上质问着眼睛看向木老大,与他如出一辙的半截眉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木桩看向木老娘的目光带了森森寒意:“老三,老三不是我亲生的对不对?怪道他长了八尺有余,一点儿都不像我们木家人。”
“啪。”木桩抬手给木老娘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了个野种还带累我们木家,今儿我就打死你。”
唐沐年:“不得在公堂上胡闹。”
木桩噗通一声跪下:“大人,求大人判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死刑。”
木老娘捂着迅速红肿的半边脸这会儿终于回过味儿:“大人,我冤枉啊,我从来就是格守妇道的,绝对没有偷人。”
唐沐年也傻眼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蝶同样愣了一下神,不过她愣神是委实没想到这神奇的走向,怀疑木耀还不够,竟然又开始怀疑木老三。不过这也侧面反映了侄子是自己人这件事是多么的深入人心,下意识的反应是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都不肯承认侄子是外人这件事。
孟蝶转头看向李蔼:“上次你同我说兵士尸首无法辨认身份的时候,会请血脉至亲到军营,让他们滴血到骸骨上,以此辨认尸首身份,可是?”
李蔼点点头:“赵戈,你回去找主帅,把这里事情说一下,请东方先生带着木老三的骸骨过来验明身份。”
“是。”
公堂内一时间都没了声音,围观的百姓们议论之声也小了些,为国捐躯是英烈不假,可若是娘偷人生下来的,这真的是白璧有瑕。
董洪杰和唐沐年下意识的都看向孟蝶,见孟蝶老神在在,董洪杰就知道稳了,当初他审讯师焕礼的时候,孟蝶就是这副表情。
林楚同样看向孟蝶,垂下眼眸仔细将孟蝶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林楚掀开眼皮看向被荣氏抱着的小桂花,他知道孟蝶剑指哪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赵戈的动作很快,没用所有人等太久就带来一位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者,老者手中抱着个不算大的盒子。
李蔼站起身:“东方先生。”
孟蝶同样跟着起身:“劳烦先生了。”
身份最高的两个人起了身,董洪杰唐沐年和林楚同样起身,唐沐年一抱拳:“劳烦先生了。”
东方先生拱手还礼:“大人客气。”
东方先生冲着门外百姓拱拱手:“诸位,咱们军营里有规定,所有兵士身上皆配有姓名牌,这样一旦阵亡,也能分得清楚谁是谁,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外颇多,依旧有很多人会遗失姓名牌并且伤到容颜,这个时候用常规方法就无法辨认了,故此会将缺员兵士的父母或者同胞兄弟请到军营,骸骨经过处理之后,只要是血脉至亲的血液就可以渗入到骸骨之中,这种办法来源于滴血认亲。”
百姓们纷纷点头,有些人开始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我祖父活着的时候,说是我大祖父当兵,后来去了,他就去了军营一趟辨认尸身。”
“是有这么回事,我爹也同我说过这个。”
……
介绍完毕要进行的事项,东方先生打开盒子:“这里面是木老三的一只臂膀骸骨,为了确保真实,还请一位本地的差役先将血滴在骸骨之上。”
赵戈:“我来吧。”说着将手指划破,血液滴入骸骨之上。
血珠顺着惨白的骸骨流下,只留下一道浅淡的血痕,公堂之内所有人齐齐凑过去查看,纷纷点头,东方先生又将盒子捧到门口,距离近的百姓也能瞧了个真切。
“就一点痕迹,没融入进去。”有人大声给后面的百姓解释。
东方先生捧着盒子走到木老娘面前:“为了确定这是木老三的骸骨,还请你也滴一滴鲜血在上。”
唐沐年李蔼孟蝶董洪杰林楚赵戈连忙凑过来,木桩也小心的凑过来盯着。
“我滴,我滴。”木老娘迫不及待的划破手指,将好大一颗血珠滴在骸骨上,这颗血珠并没有如同刚才赵戈那颗那般直接流淌而下,而是在骸骨上颤动了一下,慢慢的变小,最终在骸骨上流下一颗宛如红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