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几位哥哥宠着,陈佳荔是个欢脱的性子,一见到陈远峥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府城热闹不热闹?有没有卖糖葫芦的?那里的人看到他拉着老虎过去有啥反应……陈远峥忍不住抬手敲一敲陈佳荔的脑袋:
“闭嘴,你一个人顶十只鸭子,吵死了!”
陈天正在灶房做饭,余秋蓉身体不好,只要陈天在家,就不让她干活。
这种行为传出去,甘草村的大姑娘、小媳妇……谁不羡慕陈秀才的娘子,当然,她们也只剩羡慕的份。
听到侄子的声音,陈天从灶房里出来,看到女儿手里的食盒,就知道是陈远峥带来的: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天香楼的糕点那么贵,你自己留着吃多好。”
陈远峥憨笑着帮他一起干活:“掌柜送的,免费,小叔,那头老虎卖了五百两!”
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陈天:“婶婶最近换了个贵的药方,每月需要不少钱,治病要紧,您别跟我客气。”
想到他家娘子的病症,陈天想说的话被堵在嘴里,最终化为一句感谢:“远峥,多谢,待日后远山哥几个成长起来,这些银两我……”
陈远峥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小叔养他十几年,待他如亲子,何必在乎这点小钱:
“小叔,咱们都一家人,客气什么!”
注视着侄子端粥出去的背影,陈天握紧手中的银票,逐渐哭红了眼眶,是他没用啊,堂堂一个秀才,养不起家,还得靠侄子接济!
陈天多年科考,中举无望,寄希望于三个儿子,老大陈远山15岁,目前是个童生。
老二陈远森和老三陈远林是双胞胎,14岁,未有功名。
三个娃只要考上一个,他们家也能改换一下门庭,还能尽快偿还侄子这几年的帮扶。
陈天脑子里想着事情,手下动作不停,将大馒头和咸菜端到堂屋。
几个堂弟这时从外面回来,陈远山去洗衣服了,陈远森和陈远林则是趁早去挖些当季野菜,吃完饭要去县里读书,干活的时间太少。
陈远峥过去瞅一眼处在昏迷中的陌生男人,堂妹前天下午从山上救的。
穿的很华丽,长得有点丑,看样子伤的还挺重,不过和他也没啥关系。
陈远峥跟小叔说一声,等人醒了尽快送走,这种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家伙,他们农家可养不起。
简单地说完几句话,婉拒婶婶留饭的好意,陈远峥脚步轻快地离开,他家倾倾还不知醒没醒呢。
家里院墙两米高,将内部挡得严严实实,陈远峥推开木门,看到黎倾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边抠手指,等他回来吃饭。
以往每次打开门,家中都是一片清冷空荡,这一回,陈远峥有种心脏被小火苗塞满的感觉,热腾腾的,他想抱着倾倾转两圈!
抠门猎户的跛脚小夫郎5
“倾倾,你起床啦!”
陈远峥像只金毛犬,欢快地跑到黎倾身边,动作温柔地将人拥在怀里,偷偷摸摸的亲亲头顶。
他再偷摸,黎倾也感觉到了。
自己都十分嫌弃地鸡窝大油头,陈远峥还能亲下去,只能说,敬他是条汉子!
“倾倾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你回来一起吃。”,黎倾牵上陈远峥的手,示意他坐下。
听到这个回答,陈远峥心里更激动,他家倾倾真好,直接忽视黎倾是个客人,等主人家吃饭是很正常的行为。
初秋的天气不算太凉,黎倾穿着陈远峥的衣服,将袖子撸上去一截,两人在石桌边相对而坐,一同吃早饭。
发现黎倾动不动就挠头,眼底带着不耐烦,陈远峥将碗里的肉粥一口闷了,很有眼色的去灶台给他烧热水。
烧完水,怎么洗头是个问题。
黎倾觉得他可以自己来,偷偷用一下洗发水,陈远峥怕他扯到伤口,两人展开一场乱七八糟、驴唇不对马嘴的辩论,谁也不让谁。
最后,陈远峥将三把椅子拼在一起,又垫上一层棉被,让黎倾躺上去,头悬空,他帮忙洗。
理发店那一套算是让一个古人玩明白了!
陈远峥非要代劳,黎倾只好躺平任搓,根据原主的记忆,他两个月没洗头了,没长虱子还挺幸运。
这一头乱糟糟的及腰长发洗起来是真费劲。
陈远峥足足用完三大锅水,牺牲家中全部的皂角,才给黎倾营养不良的枯黄发丝搓干净。
正准备给黎倾擦头发,陈远峥突然想到,他只有一条使用五年的擦脸长巾,还经常拿来抹脚,全身上下和中间都靠它,不太适合让倾倾用。
“倾倾,你先等一会,我去小叔家借一条新的长巾给你。”
“屋里那个不能用吗?”,黎倾起床时懒得进空间折腾,顺手用它擦了擦脸,难道有什么忌讳?
陈远峥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以前不讲究,洗脸擦脚都用那一条,偶尔洗澡还呼啦两下那什么,总之……不太干净。”
黎倾:“……”擦……擦脚的,还擦那啥!?某人能不能别活那么糙,完了,我的脸不干净了!
谁能帮忙清除一下早上的记忆,穿到小世界才两天,怎么老遇到这种让他头皮发麻的现象!
“倾倾,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伤口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