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肆意燃烧的红烛滴下蜡液,堆积在红烛周围的桌面上,原本整洁的木桌,如今显得混乱和泥泞……
第二日,这对新婚夫妇需要进宫给皇帝请安,与宫里的长辈们认识一下,顺便收一波礼物。
旬王府的管家在院子外头急的团团转,等的头发都快白了。
眼看着太阳升起,时辰不早,等会还要入宫,王爷和王妃竟然还不起床!
管家忍不住敲敲门,却被欲求不满的王爷骂走,无奈继续等。
新房内,憋屈一夜的副人格终于抢占身体掌控权,他要洞房!
黎倾很想抽他,这人属疯狗的啊,可惜累的抬不起手,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庆幸副人格比较懂分寸,没有耽误进宫请安的时间。
知道黎婉君是个哑巴,皇上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一直在跟萧牧北聊,父子俩昨日刚产生一些小矛盾,今天相处的倒是很和谐。
黎倾坐在一边喝茶,感觉他俩一个比一个会装,皇家的人全都是戏精,哪一个会先翻车呢?很好奇!
谈话间,皇上各种暗示萧牧北,言语中满满的父爱,表示很看重这个儿子。
打算给他一些权利,好好教导他为君之道,希望他能原谅之前那些年的忽视,尽快成长起来,不要辜负父亲的期待。
萧牧北明白父皇想把他培养成二哥的垫脚石,低头狂翻白眼,他才不期待父爱,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挣到手的利益来的真切!
萧牧北心里很烦,面子上表现出一幅渴望父爱的样子,皇帝看着很满意……
父子俩装的太过头,聊的时间有些长,黎倾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直到太后派身边的嬷嬷前来,说是太后今日清醒一些,想见见旬王和旬王妃。
这么多年了,太后脑子清醒的时间不多,皇上没有拒绝她的意思:
“既然你皇祖母派人过来了,牧北,带着旬王妃去慈宁宫一趟吧,等朕处理完政事,过去与你们一同用午膳。”
听到太后要见他,萧牧北微微一愣,脑海中对皇祖母的印象已经模糊,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先皇后和太子离世,太后受打击病倒,身体彻底垮下来。
她病了很多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眼睛越来越模糊,脑子也糊涂,几乎不怎么认识人,说话颠三倒四,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偶尔念叨着皇后和太子的名字,慈宁宫众人根本不敢让她出门,免得惹怒皇上,皇上本就不是太后亲生的,哪有太多母子情啊。
其实,萧牧北刚从冷宫出来那几天,想过到慈宁宫看一看。
可太后宫中的老嬷嬷一直不给放行,说太后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如今他成了亲,太后得知消息,身体似乎逐渐养好一些,头脑也比以往清明,至少能认人了。
听说旬王带王妃入宫,老人家强撑着起身,想跟多年未见的小孙子说说话。
震惊!王妃他是个男人16
半个时辰后,慈宁宫内。
萧牧北和黎倾进门行礼,太后命令宫人都退下,招手让旬王夫妇俩到她跟前来:
“眼神不好,看人有些看不真切,你们离近些。”
萧牧北牵着黎倾走到太后跟前,太后拉过黎倾的手,笑容慈祥地夸赞他长得好,看着就舒心。
送出许多礼物,又嘱咐黎倾好好跟旬王过日子:
“北儿这些年不容易,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王妃多担待些,真希望你俩早日生个孩子……”
黎倾从御书房到慈宁宫一路走来,脑子里总在想事情不对劲。
糊涂那么多年的太后,怎么会突然清明,该不会是……
为了求证,黎倾悄悄扶住太后的手腕,趁机给她把了脉,果然,大限将至的脉象,为什么会这样?原剧情中,太后在秋猎后才会……
难道是看到萧牧北成婚,完成人生大事,太后心中的担忧放下,准备提前撒手吗?
“皇祖母,多年未见,您老人家可还好?”,萧牧北等太后夸完黎倾,才开口说话。
太后看向小孙子,眼神放在萧牧北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仿佛要将这张脸刻印在脑海中,浑浊的双眸中流出一行清泪,带着哭腔说道:
“好,不用担心我,北儿长大了,长大了……这双眼睛真像你大哥……屿儿……”
想起那个聪慧孝顺、玉树临风的大孙子,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的太后又开始犯糊涂。
苍老枯瘦的双手紧紧攥住萧牧北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道:
“屿儿,是你吗?你回来了……我给你留的桂花糕还在书房,在书房……我去拿的时候,染了血啊……”
“皇祖母——”
“太后娘娘——”
太后召见旬王时突然昏厥,慈宁宫陷入一片恐慌和混乱中,众多太医束手无策,直言太后时日无多。
皇上和各宫嫔妃迅速赶来,慈宁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萧牧北低着头站在角落里,拳头紧握,眸中汇聚一片晦暗,黎倾第一个发现他情绪不太对。
伸手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将手心刺出血。
也顾不得别人会不会听到他能说话了,黎倾在萧牧北耳边低语:“你怎么了?”
萧牧北抬起头与黎倾对视,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死寂夹杂着疯狂、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