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搬家,这栋房子里已经空了,不仅没有烧水壶。
也没有任何可以用的东西,比如盖在身上睡觉的被子。
她咳嗽着,脑袋发晕。
发烧后,不仅头痛还身体发虚口干舌燥。她想喝水,但肠胃不好,不能喝生水。
最后没法,她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去喝热水器里的热水,玉荷知道这有些埋汰不讲究,但现在这情况,她讲究不了那么多。
她只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明天周一,她还要上班。
大口大口的喝着热水器里的洗澡水,可太猛太急,她被自己呛出泪,咳嗽声也不停。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停下,因为她想用热水把体内湿寒逼出去。
这是她小时候没钱去医院买药,小红姐教的土方法。只要喝够热水,在睡一觉明天就能好。
现在没药,只能这样。
狭小的浴室,女人不停的咳嗽声镜子里,那张永远不会化浓妆的脸,此刻脸颊发红,眼尾湿润。
说不出的艳俗,糜烂。
玉荷不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衣服家具,包括自己脸上。那会让她想到一些不好的场景,艳丽,迷幻,头顶的镭射灯撒在她身上。
被人挑选,供人把玩。
让她感到眩晕,恶心。所以她很少穿有颜色的衣服,她排斥厌恶。
除了,蒋东送的那条红色毛巾。
玉荷随便看了一眼,便急匆匆从浴室出来,因为回来的比较急。她只带了手机充电器,银行卡和身份证。
现在卧室里什么都没有,就连盖着的棉被都没有。她咳嗽着脱下身上白色外套,关了客厅空调打开卧室空调,便躺上什么都没有的床上。
很硬,很难受,但好在有空调的加持,不至于让她冷的睡不着
漆黑的老旧卧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亮着。男人掐灭烟,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室内,是床上脸色潮红的女人。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蹙起,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让她害怕惊恐的噩梦。
来人进入,直至床边。高大身形投下阴影将床上女人笼罩其中,室内暖黄灯光昏暗暧昧。
但这次他的视线并没有在女人脸上停留太久,反而落到女人左手上的戒指,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
那代表什么,程砚青比谁都清楚。
像是一把尖刀直插程砚青的心脏,疼的他恨不得杀了她。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接近她脆弱薄细的脖颈,五指用力,女人那张漂亮小脸瞬间因为窒息痛苦起来。
或许是因为发烧,她神智不清,就算痛的呼吸困难,她也没醒过来。
只是张着口,拼命呼吸,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可她太瘦小,和掐着她脖子的青年来说就像是大灰狼和小兔子。
体型不匹配,力量悬殊。
等待她的,只有窒息而亡。
凭什么她可以活的那么好,有名牌大学毕业证书,体面的工作,甚至一个相爱多年的男友。
不,现在已经是未婚夫了。
七年,他的七年。
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可当女人因为他的用力,睁开眼模糊看世界时,他的手又不自觉松了下来
玉荷好像醒了, 又好像没醒。
很难受,像是不能呼吸,也像是被人勒住脖子。痛苦和窒息感逼迫她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一只大手, 掐的她呼气困难。
她想摆脱那只手, 用手去掰, 弓起后背挣扎, 但那只手都紧紧勒在她脖子上。
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他想杀了她,他恨她。
因为窒息,床上发着高烧的女人被迫睁大双眼, 眼角滚落泪珠。
红色漂亮的眼尾,像是钩子一样吸引了男人视线。她有一张漂亮无辜到极致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 含着泪求人时让他觉得这个时间上没有谁比她更需要帮助。
他得帮她,要帮她。
他是她的救世主。
多可笑呀,可笑到救世主被所谓信徒拉下泥潭。如果是以前, 程砚青会被这双眼睛迷惑, 但现在他只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而他也这么做了,早应该这么做的, 在第一次找到她时就应该这么做,
“不不要。”思绪混沌的女人, 察觉到危险。她本能的求饶,求对方放过她。
哭的眼角都是泪, 配合着那双迷茫看不清人的眼。某一瞬, 男人的手松了。
但很快, 他就勒的更紧。
因为,床上被他控制的人口中溢出的话:“蒋东蒋东, 救救我。”
没有换来男人松手,甚至引发了更粗暴的对待。
“蒋东?”他冷笑。
笑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恐怖,他没在掐着玉荷脖子,反而松开。但很快又拖着她的后颈衣服,将病的分不清人可怜的女人拖下床,拉着她进入浴室。
打开了淋浴水龙头,取下莲蓬对准她的脸。冰凉刺骨的冷水喷洒在她的脸上,冷水顺着脖子往下,来到衣领染湿薄透的上衣,裙子。
他蹲下身,抓的女人头发逼近她。
让她抬起脸,直视他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就像是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一样,男人神情扭曲愤怒到极点。
冰冷到刺骨的冷水冲击她的脸,身体。发烧到混乱的脑子在这时被冷水浇醒,她被迫抬起头 ,看清了那个男人。
一张陌生的男人脸,浓眉鹰眸,五官立体,一双阴沉沉的眼死死盯着她。
不止是不喜,那双眼中还有恨。
浓烈到快把她吞没的恨。
他是谁,她又在哪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发烧,浴室晃眼的白炽灯,以及浇在头顶脸上的水都让她一时半会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睁着漂亮的眼睛大口的呼吸空气,懵懂的疑惑,因为冰冷蜷缩在角落里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很是楚楚动人。
她好像在家,在家里,在老城区。
好冷,好冷,为什么会冷。头晕,很晕,难受,很难受。
但很快,玉荷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她家里来了个陌生男人,这个陌生男人可能要对她行凶。
不不是陌生男人。
是程砚青,并不陌生,那张脸这几年前相比只是更加深邃立体,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变的成熟。
可为什么会是程砚青,程砚青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摇着头往后缩。
可她怎么能挣脱程砚青的束缚,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将她从角落里拉出。
“认出来了。”
粗重带着火气的男声,出现在耳边,让本就敏感的人立马哭叫出声:“滚,滚啊。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她太害怕了,害怕的像是个受惊的孩子,在地上吼叫。失了仪态,也没了教养。
可同样,也让她无比清楚这是真的。程砚青真的找来了,比她设想的还快。
很有可能下午梁燕就通知了他,在她回到那栋房子时,他很有可能就守在某一处,随后又跟着她来到这间屋子里。
惊惧焦急下,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可没有一样能够让她全身而退,她能喊救命,但这里是老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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