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一郎。”渡边一郎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的职务,代号。”楚凌云继续问,一旁的记录员快速书写着口供。
“日本特高课中尉特工,代号,猫头鹰。”
特高课特工,果然是日谍,王跃民喜色更胜,这可是真正承认了身份的日谍,不同于之前的浅苍小野和远藤由贵。
他现在很是后悔,释放浅苍小野就是个大错误,昨天要是给他也上电刑多好,说不定已经审问出结果,他也不至于弄出这么丢人的事来。
“你的任务是什么?”楚凌云再次追问。
“我是观察员,任务是负责情报人员接头时候外围的观察和警戒,但我不知道接头的人是谁,只知道时间和地址。”
渡边一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交代着。
很快,楚凌云问清楚了观察员的情况。
日本的谍报机构,不仅严谨,而且非常的严格,观察员和情报人员没有任何的横向联系,他们互相谁也不知道谁。
若不是昨天浅苍小野被抓,他根本不知道接头的人是哪个,还会像以前一样,一切没事后,便独自离开。
这样的话,不仅能避免观察员被抓泄露情报人员,还能保护观察员,即使情报人员暴露,也没人知道观察员的存在。
而且让观察员出现的地方,都是人多的接头地点。
这让楚凌云很是遗憾,按照渡边一郎交代,他来武汉一年的时间,一共执行过三次任务,前两次也是观察周围环境,以及接头是否安全。
之前两次都没有出事,他顺利脱身,这次浅苍小野被抓,则连累了他。
前两次行动,一次是半年之前,一次则是三个月之前。
两次的地点并不相同,分别是电影院和法租界一家咖啡馆。
法租界先不说,那里是法国人的地盘,哪怕是军事情报处也不能在那大摇大摆的去调查,想查只能是暗查。
电影院更是人多眼杂的地方,电影院那次接头是渡边一郎来到武汉后第一次执行的任务,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在那种地方,别说半年,过去三天,想去调查出结果都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这次是在面馆内接头,面馆本身就是人多的地方,那个路口又非常繁华,周围有不少的早餐店,若不是王家梁他们提前就监视着浅苍小野,哪怕事后知道有人在这接过头,也不可能查出是谁。
楚凌云问不出之前的结果,只能重点询问杨建。
根据渡边一郎交代,他不知道杨建是谁,只知道这是临时应急的电话,没有任何事情的情况下,他是不可以打这个电话的。
打过去之后,他用暗语汇报了情况,因为他会一点法语,对方则指示他,让他给法国人亨利举报,让法国人介入进来。
指示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过他,换个公用电话再打。
但渡边一郎比较自大,自认为自己没事,并没有更换公用电话,偷懒直接在原地打了举报电话,最终被楚凌云查出了这一重要线索。
想要案子
其实渡边一郎就算换了电话去打,只要是他打给的亨利,都会被楚凌云查出来。
不过没更换电话,却让杨建提前暴露在楚凌云的视野之内,并且事先做好布置盯住了他,这算是渡边一郎失误后楚凌云的收获。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接头时间和地点的?”
楚凌云再次询问,渡边一郎微微抬起头:“我有一个死信箱,他们会通过死信箱向我传递消息。”
楚凌云皱了皱眉:“你没有电台吗?”
若是能从渡边一郎这里查到电台和密码本,那功劳可不仅仅是翻倍那么简单,如今渡边一郎只是通过死信箱来接收消息,多少让楚凌云有点失望。
所谓的死信箱,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比如某个墙边,某个椅子下,甚至某个饭馆内的地缝内。只要不是被容易关注到的地方就行,只有情报员才知道死信箱的位置,并且能取出来和放进去新的情报。
“没有,我是观察员,观察员没有电台,只能通过死信箱联系。”
渡边一郎摇头,观察员本就是个隐秘的身份,平时不接触情报,也不收发情报,自然不需要电台。
“说说杨建吧。”
问不出电台,楚凌云只能先放弃,渡边一郎再次摇头:“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电话号码,按照要求,我只能十分紧急的时候打电话,不能和其他人有任何的接触。”
渡边一郎对杨建的了解,还不如楚凌云,这让楚凌云很是遗憾。
就在这时,钟会回来了。
钟会已经将渡边一郎租住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没有任何收获。
其实楚凌云明白,渡边一郎既然招供了,真有电台他不会隐瞒不说,从渡边一郎身上缴获电台的愿望,算是彻底泡汤了。
不过能抓到他,抓到这个真正的日谍,本身就是个大功劳,这是楚凌云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让渡边一郎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楚凌云结束了审问。
“哥。”
后面,王家梁像是猫抓似的,眼中充满了急躁,忍不住对王跃民叫了声。
“叫站长。”
王跃民不悦的说了句,王家梁立刻改了称呼:“站长,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王家梁的声音很低,但这会他要说什么,王跃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无非是看到楚凌云立了功,眼红了。
“出来说吧。”
出了刑讯室,王跃民直接去了审讯组的办公室,这里安静,也不像刑讯室那么昏暗。
“站长,这个案子本就是我的,能不能让楚凌云还给我?”
一进办公室,王家梁就急急的说道。
渡边一郎招供了,确定了日谍的身份,抓捕渡边一郎的功劳他是抢不走了,但后面还有个杨建,那是条更大的鱼。
抓到他,一样是份泼天的大功,这样的功劳就在眼前,王家梁能忍住才怪。
他和楚凌云的关系是不错,但要看什么事,这种利益相关,甚至关乎到自己前程的事,任何人都会争一争,绝不可能放弃。
王跃民直接一瞪眼,训斥道:“你想屁呢?这案子本是你的,那你昨天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能被那么简单的假情报给欺骗到?”
想到自己被处座骂的那二十分钟,王跃民便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这个堂弟若是能争气,昨天识破商业情报是假的,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还被骂的这么惨。
“昨天是我失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王家梁有些委屈,昨天被骗的又不是他自己,你不也跟着被骗了?下令释放两名日谍的是你可不是我。
但这些话他哪敢对王跃民直接说,只能在那连连保证。
“案子你就别想了,我昨天察觉到了不对,让凌云接了手,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像你那么愚蠢彻底放弃了这个案子。”
王跃民摇着头,自己堂弟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个案子要是在其他人手上,或许他真的会不要脸一次,将案子帮着王家梁要回来,毕竟王家梁也有理由,之前案子确实属于他。
但现在负责案子的是楚凌云,这可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心腹,以后要重用的手下,是他的左膀右臂,不是其他的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真不好去偏袒谁。
至于他所说的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