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杀不杀人没关系,他要的结果能出现就行。
这是个重要消息,两块钱没白花。
知道同伙伤势严重,那些红党恐怕会更着急,要是能再像上次那样,让徐老鬼出丑就好了。
假防空警报那次,徐老鬼吓的躲到防空司令部的事,已经成了很多人的笑柄。
被红党耍的团团转,自己被吓的先跑了,最终却是假的,徐老鬼丢人丢到了家。
蒋琬这个科长差点没被直接撸掉,若不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手,加上徐老鬼自己也被骗了,恐怕他就不是副科长行驶科长权利了,而是真的被撤掉。
下午,詹伟再次来到医务室。
“詹组长,好消息,红党醒了。”
詹伟刚到便收到个让他无比振奋的消息,五成的把握竟然醒了,这个红党命还真大。
刘医生自己也很惊奇,本以为醒不来的人,没想到这么快便苏醒。
“太好了。”
詹伟快速走进里面的治疗室,吕智文正躺在床上,挂着吊水。
他的身体很虚弱,勉强能转过头,看到进来的人。
他明白自己没能死成,被救了回来。
不过现在的他无法开口,对方别想从他这里获得任何有用的情报,他不会背叛组织,更不会背叛他的信扬。
“他能说话吗?”
看着吕智文,詹伟问向刘医生。
“怎么可能,他现在身体非常差,别说说话了,有点大动作都能让他伤口复发,可能失血而死。”
刘医生立刻摇头,这是个狠人,舌头非常的敏感,竟然能让他咬下去那么多。
对这样的人,他心里其实很佩服。
“那他什么时候能说话?”詹伟再问。
“詹组长,说话您就别想了,他咬断了一半舌头,没有恢复前说不了一个字,就算恢复了可能也说不清楚,大概五天后他就能写字了,到时候你再问。”
“不行,五天太长了,能不能让他早点写字?”
五天,黄花菜都凉了,詹伟等不了那么久,即使现在,他都怀疑吕智文的上线已经跑了。
该死的军事情报处,若不是他们抢人,自己一直盯着的话,肯定能抓到吕智文的上线,进而可能抓到更重要的红党。
本来的泼天大功,就这样被军事情报处的人搅黄了,他心里真是恨不得毙掉许润东。
“难,我们尽力吧,他醒的早,治疗效果好的话,看看三天能不能写字。”
刘医生明白情报有时效性,但他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好,麻烦你了,给他用最好的药。”
詹伟客气了句,想要早点拿到需要的情报,吕智文必须能写字才行,而能让他尽早写字的只有医生。
“你们两个看好他。”
詹伟临走之前,又叮嘱看守的队员,吕智文是重犯,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而且最低两人。
“是,组长。”
等詹伟一走,两人又坐在那聊天,在他们看来,床上躺着个不能动的人,除了看着点吊瓶打完通知医生,基本没事可做。
吕智文躺在床上,他意识清醒,刚才所有的对话全部听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党务调查处,可很明显,对方并没死心,哪怕他不能开口,想用写字的方式让他招供。
刑罚真的很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但他绝对不会向敌人妥协。
时间慢慢走过,终于,看守的两人全部到外面的时候,吕智文睁开眼睛,眼中闪过道决然。
他现在身子很难动弹,但嘴巴能动,他勉强张开牙齿,用力的向外吐舌头。
之前被他咬断的舌头已经止血,但却肿的很高。
而且随便一动,便是刺心的剧痛。
仅仅挪动了下舌头,他便痛的浑身发颤,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流出。
终于,他将舌头吐出了点,对着之前的伤口,再次咬去。
撕心的痛苦,让他差点没发出惨叫,他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此时的他太虚弱,哪怕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咬破舌头。
一次又一次,连续通了四次,他终于咬破了之前的伤口,鲜血再次不断溢出。
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鲜血不断外涌,流进了他的喉咙里,这次他终于忍受不住,呛的咳嗽了起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的咳嗽声惊动了外面的人,一人对同伴说道,同伴不情愿的来到门口,他们正在外面吃着东西,这会他不想过来。
仅仅看了一眼,他又转身回去。
“没事,就是有点咳嗽。”
同伴不以为意的回来,而吕智文这会却被鲜血堵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他的意识慢慢变的模糊,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到了父母和弟弟,想到了那些淳朴的家乡人。
他想到了最初接触红党理论时候的激动,他终于寻找到了心中的光明,这才是他值得一生去追求的理想。
他想到了战友,想到了一起学习生活的同志,想到了老胡,想到了老彭。
老胡曾经对他承诺过,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他去心中的圣地——延州,去那好好的看看。
那里才是天堂。
那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所有人快乐的生活,丰衣足食,那里的人脸上常年绽放着快乐的笑容,生活的无比满足。
这才是他最渴望,最想要的生活。
很可惜,他看不到了,一切都只能存在于想象中,带着对延州的向往,美好生活的向往,他的意识渐渐消散中,朦胧中,他看到一群人在向他招手,每个人欢歌载舞,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他飞快的奔跑过去,加入到这个欢快的大家庭中。
“怎么不咳嗽了?”
外面正吃着鸡腿的队员奇怪的问道,刚才还有咳嗽声,这会没了。
“不咳不好吗,赶紧吃。”
旁边的同伴完全没有在意,两人分吃了一只烧鸡,可惜没有酒,要是来点酒和花生米就再好不过了。
骨头上的肉吃的干干净净,两人心满意足的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一人才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吕智文,他整个人瞬间呆在了那里。
吕智文的嘴巴上,脖子中,还有身下全是鲜血,鲜血已经干涸,而吕智文脸色苍白,看起来没有一点的生气。
队员颤抖着手,伸向他的鼻孔。
很快手缩了回来,鼻子口没有一丝的气息,他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摸了摸吕智文的额头。
这个额头,已经开始泛凉。
“快,通知组长,出事了,吕智文死了。”
他慌乱的叫道,同伴也呆住了,急忙跑过来看,见到病床上的吕智文,他的脸色同样变的煞白。
詹伟正在办公室,接到电话整个人愣住了。
他急忙跑到医务室,等他到的时候,刘医生已经用快白布将吕智文的脑袋盖上。
“刘医生,没,没机会了吗?”
詹伟颤巍巍问道,刘医生叹了口气,摇头道:“他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流血过多,窒息而死。”
死了,真的死了。
该死的红党,怎么那么多不怕死的人,活着不好吗?
蝼蚁尚且贪生,他们怎么动不动就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