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百岁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多,不早不晚的,空肚回去,左年又得为他忙上忙下,想到这,他应道:“也好。”
同秦理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点。
这里是私立医院,基本接待明星比较多。
因此病人比较少,隐私性强,食堂的饭菜也不错。
段百岁和秦理聊了会儿具潇的伤情,又请他多费心点具潇,毕竟是他公司的艺人,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霸凌事件直到艺人自杀才被曝出来,真的显得公司有点不作为。
他现在不用想,也知道网上骂得有多难听。
他不在意流言,但良心实在过不去。
出了医院,段百岁直接回了家。
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开门时,客厅灯光明亮,电视里正在播放新出的古装偶像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这孤寂的别墅有一丝人味儿。
宽敞的欧式连座沙发上,有人裹着毛绒薄毯正睡得香甜。
他蜷着身体,面向沙发椅背,段百岁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后脑勺。
但仅凭这单薄的背影,他也能认出,这是左年。
段百岁放轻脚步,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回房睡。
左年胆子很小,一个人在家时,一定要开着灯和电视睡觉。
他怕黑怕鬼。
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
段百岁脱下外套走到沙发旁,原本睡着的青年警惕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睡眼惺忪,眼尾有点红。
睡衣领口大敞歪斜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段百岁不得不承认,左年是好看的。
饶是他在娱乐圈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左年也是目前他见过的最好看的oga。
他的单纯和懵懂不是装出来的,尤其是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看人时,总带着无辜的探究,让人想欺负他,看他哭。
“哥哥……”
oga才刚睡醒,声音带着呢哝的沙哑。
“吵醒你了?”段百岁问。
左年摇摇头,趿拉着拖鞋来到他身旁,伸手帮他取领带,问:“哥哥吃饭了吗?听罗哥说,你晚上有应酬,我就没做饭,下了面条吃。你没吃的话,我给你做。”
家里阿姨最近请假,所以这两天都是左年在做饭。
段百岁垂眸看他:“吃了。”
“那你要,要吃点饭后甜点吗?比如蛋糕?”左年小心询问。
段百岁撇了眼茶几,这才注意到那八寸小蛋糕。
他猛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左年的生日。
他忘了。
左年是个弃儿。
小时候被人扔在福利院门口,差点被冻死。
好心的院长妈妈发现他时,小家伙脸都冻紫了,浑身火烧般滚烫。
也就是那次发烧,让他落下了病根。
左年比常人反应迟钝许多,说话偶尔也磕磕巴巴,木木呆呆的样子,让他成为了旁人口中的小傻子。
小傻子本来脑袋就不好使,体检时还被查出了先天性腺体畸形,因此即便他漂亮得像洋娃娃,也迟迟没人愿意领养他。
直到左均和an的出现,小傻子才有了家。
小傻子在福利院时被唤作小七,没多大意义,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叫的。
但更多的人直接叫他傻子。
小傻子也不恼,就“呵呵”笑。
在被领养后,左均和an才给他取了正式的名字,还将他被捡到的那天定成了他的生日。
正是圣诞节。
而今天,是他们结婚以来,左年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理应陪他的。
“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没给你准备礼物。”段百岁诚实得有些残忍。
左年并没有生气,甜甜笑了笑,说:“年年不要礼物,哥哥回来陪我吃蛋糕,我已经很开心了。”
段百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左年将他的外套和领带挂好,说:“还没到十二点,年年还可以许愿。”
段百岁陪他坐在茶几旁,替他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说:“嗯。”
左年将客厅大灯关了几盏,只留下了昏黄的壁灯。
他盘腿坐在地上,莹莹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衬得更加温柔秀美。
他双手交握,放在下颌处,说:“我希望……”
“哥哥每天都开心,身体健康,还有……快点标记年年。”
三个愿望他都是在心里偷偷说的,没让身旁人听见。
蜡烛吹灭,段百岁问:“许了什么愿?”
左年仰头看他,眉眼轻弯:“爸爸说,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年年不能告诉你。”
段百岁挑了下眉,兴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白天的疲倦和愤怒逐渐消散,只剩无限的放松和温柔:“好吧,今天你生日,听你的。”
左年皱了下鼻子,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倘若是旁的男人对着段百岁这般撒娇,他会觉得恶寒,毕竟是二十五岁的男人了,多少有点做作和油腻。
可左年这般,就是可爱。
他的表情和小动作特别多,但并不刻意,只会让人百看不厌。
两人分着吃了点蛋糕,天色已经不早了。
洗了澡,段百岁掀开被子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