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久没这般放松过,只觉得浑身都舒畅。
他道:“你也很聪明。”
左年皱了皱鼻子,说:“哥哥又哄我。”
“你会画画,会做玩偶,还会做生意,怎么不算聪明?”
被撸毛的小猫跑了,一跃窜上猫爬架。
左年学着段百岁的样子也坐在了地上,说:“其实很多人都叫我傻子,我都知道。”
段百岁以为左年要诉说委屈,正想该怎样安慰他。
可下一刻,左年话锋一转,继续道:“他们肯定以为我会很伤心,但我才不会。因为我看网上说,傻人有傻福,年年虽然没有他们聪明,可年年福气却是很好的。”
“年年有爸爸,有干爹,还有哥哥,都对年年很好。现在,年年还和哥哥结了婚。”左年说到这里,笑意更大了,唇角上扬着:“那他们说我傻也没关系,年年要这个福气。”
段百岁从没和左年谈过心,也不曾深入了解过他。
从前他只知左年善良纯真,现在才发现,他还乐观豁达。
任何不好的事到了他口中,都会变成好事。
他不钻牛角尖,不怨天尤人,也不把负面情绪传达给他人。
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让人倦累,只会越了解他,越被吸引。
段百岁忍不住抬手,在左年的发顶摸了下,说:“通常恶语中伤别人的,大多都出于嫉妒。你很好,不需要被任何人定义,做自己就好。”
左年就像那只橘猫,乖巧享受他的抚摸,发出愉悦的低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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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号晚上,段百岁下班回家,看到左年正在收拾行李。
他解着衬衫扣,问:“要去哪?”
左年蹲在地上往箱子里叠毛衣,说:“陪漂亮爸爸回美国,哥哥忘啦?”
哦,元旦那天an跟他提过的,他确实忘了。
“明天几点走?”
“七点,胖爸爸来接我。”左年说。
“要去几天?”
“不知道。”左年挠挠脑袋。
他清点了下箱子里的东西,又把小兔子和丑娃娃按了进去,自言自语叨叨道:“美国没有哥哥,要记得带上,不然没人抱年年。”
段百岁瞧着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拿了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
左年这时突然站起身,喊道:“哥哥……”
“嗯?”段百岁回头看他。
左年脸憋得通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怎么了?”段百岁追问,示意他说出来。
左年走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角,吞吞吐吐道:“你的衬衣,就你现在穿这件,可以,可以借给我吗?”
“什么?”段百岁诧异后,想到了一种可能,问:“你……有发情期了?”
左年先天性腺体畸形,小时候靠打针吃药维持腺体正常生长。
成年后,就必须接受手术干预矫正。
可他身子太弱,一开始所有医生都建议保守治疗。
直到去年,他的体检指数达标,左均和an又联系到了最权威的医生,才替他做了手术矫正。
手术非常成功,术后他也开始正常分泌信息素。
甚至还被检测出来,是a级oga。
这还是恢复中的测验。
如果他恢复好了,不排除会升级成s级。
可即便如此,手术过去这么久,他迟迟没迎来发情期。
段百岁当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左年没有发情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相敬如宾生活下去,不必为了本能去完成标记。
但左年今晚向他讨要衣服的举动,像极了发情期来临前的筑巢行为。
这种行为ao都会出现,并不为奇。
只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左年需要他的标记和信息素安抚了?
“我……”左年看着他,揪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开,道:“没有。我就是,怕太想你了,所以,嗯……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就算啦。”
段百岁:……
“换下来给你。”
“真的?”左年瞬间眉开眼笑。
段百岁想,不管左年是有了发/情的苗头,还是真的只是讨要一个念想,作为伴侣的他,都不该拒绝他的合理要求。
“嗯。”
“谢谢哥哥!”
衬衣被左年单独装进了防尘袋,小心翼翼放在了行李箱最上层。
夜深时,他在被窝里环着段百岁的腰,听着男人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小声道:“哥哥,年年刚刚撒谎啦。”
左年心里挂着事儿,没怎么睡踏实。
他怕睡过头,又怕骤响的闹铃声吵醒段百岁。
所以才五点多,他就起床了。
他伸手打开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
壁灯昏黄,并不刺眼。
段百岁没有醒来,还睡得沉,单薄的眼皮掩盖着那双素来冷清的浅淡瞳仁,让他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和。
左年轻手轻脚下床,穿好衣服去浴室洗漱。
收拾完毕,他走到了段百岁床侧蹲下,贪恋地盯着眼前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次走了,就好多天不能见面了。
那边和国内时差十三小时,段百岁的工作又忙,说不定连视频的机会都没有。
左年轻轻叹气,那被思念侵蚀骨髓的折磨,他经历过太多次,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