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他彻底确认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激动地要伸出手抓住这个人，却被粗暴地拍开。

定睛一看，白川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少年。正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警惕和威胁。

“少动手动脚，没礼貌！”

少年冷冷地道。明明外貌还带着几分青涩，但是那声音，那语气，都不该是一位少年该有的气场。刘元凯只觉得自己被当场震慑住了。

“申邈大人，别生气，没那个必要。”祁白川安抚着同行人，随即看向他，“我们很熟吗？”

“白川……你，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刘元凯的声音已经多了几分颤抖。

“你要跟我道歉的事情多了去了。”他没好气地道，“关道歉这一件还不够。”

“还有？”

“前几天还有大篇幅报道呢，还有访谈呢，炙手可热的大红人。”祁白川的话听起来有几分不阴不阳的味道，

“是新系统的事？”

“对抛弃我的祁家这么好，力挽狂澜救他们一手，你很不错。”祁白川道，“建议多喝点酒，误事。”

“你听我说，我其实……”

还没等他说完，祁白川就叹了口气。

“你听好，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我在毕业之后，顺着命运的指引回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之地冰原星，在那里我接受了我的任务和使命，那就是为这个贫瘠落后的星球带来新的改变新的生机。而你，竟然在试图和我拉关系，实在是不自量力。作为冰原星最特殊且独一无二的神官，我已经得到神明的眷顾，和你这种俗人完全不是一路人了。你现在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死皮赖脸套近乎，别了吧，你这样真的不礼貌。”

突然高强度输出的中二话语，把刘元凯的脑子搞得晕晕乎乎的。特别是祁白川现在的大半，和这些中二话语之间有很大的违和感。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因为从立场而言，你是我的敌人。”祁白川非常不留情，“至今我都很感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作为谢礼，我也告诉你一些事情吧。别老是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你喜欢的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依赖你的我。这样的所谓喜欢，对于现在身为至尊无上超级神官的我来说，实在是可笑。”

“你觉得你研究那玩意能给我当依仗，不过是搞了个特别大的贿赂，负责接收的是祁家人，大家都有好处，唯独与我无关。所以别乱和我攀关系。”

看到刘元凯已经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祁白川拉起神明的手。

“走吧，申邈大人。”祁白川笑道，“不需要给套近乎的路人太多眼神。”

“等等！”刘元凯试图挽留。

“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就多喝点酒，另谋高就吧！”祁白川冷冷地道，“我不喜欢有关祁家的一切。”

留不住了，真的留不住了。

他捂住脸。

祁白川与当年气质非常相似的模样，让他产生了错觉。然而多年后再次相见，他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真的回不去了。

自己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

最让他绝望的，是祁白川看那少年的眼神。

有崇拜，有欣赏，更重要的是，有爱慕之意。那样的眼神，他是知道的，也是从未出现在祁白川眼中的。

他喜欢那个少年，这份感情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刘元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终于还是找到了能与他相伴的人，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样带着强势又乱七八糟的话语，不是他记忆中的白衣少年会做的事情。

尽管他试图否认，但是亲眼见证的事实，还是将最后残存的碎片击溃了。

作者有话说：

小中二：三句话，让祁家少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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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情绪又不对了。

祁白川默默想着。

果然碰上那人就没好事啊！

本来他带着申邈, 高高兴兴地在这逛街，他倒好，突然出现, 跑来叙旧。或许他会觉得那样会显得他很念旧与执着，但是在祁白川看来, 就是一种没必要的自我感动。

他在访谈之中说那所谓新系统是为了某个特殊的人而努力时，祁白川就知道这人又在自我感动了。

祁白川当年确实挺欣赏他的, 同样是遭遇过星际风暴的孤儿，他们在这方面很有共同语言, 后来也是越走越近。他曾经一度以为有这样一位熟悉自己的好友也挺好的。直到即将毕业的时候一切崩盘。

事实上, 对于他是二伯派来的人，祁白川是没多少怨气的, 不如说在知道他是受到祁家资助的人时, 他就隐隐有了猜测, 只是相信这个人不会去参与那些针对自己的活动。让他对这人产生如此厌恶感的，是刘元凯暴露了他的浅薄与自我感动。

他对自己表白了，但是言行之间, 充斥着满满的自我幻想。

清纯, 脆弱, 需要他人保护的小可怜？

开玩笑, 他要是真是那么不清醒的人, 早他妈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玩弄至死了！

只有知道所有的答案才能稳定地考零分，让刘元凯怜惜自己的那些表现, 完全是他为了自保而做出的选择。

而他却信誓旦旦地认为这是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