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泽抬起鱼竿,鱼竿上没有鱼钩,只剩下丝线,什么也没有钓起,溅起的水滴落泛点涟漪,惊吓跑聚在一起的鱼儿。
“你怎么还是如此的直白,与你打交道过多,都要不擅长与那些迂回之人交谈。”王玉泽放下鱼竿,丝线继续垂入水中。
“你今日就为这事来问我,南黎已经来京,萧锦身体如何,可否是因为蛊虫而对那江姑娘心动?”
“萧锦身体里有要命的蛊虫,与江小姐无关,我来找你,是那精怪的法力增强,已蛊惑三皇子为她所用。”
那么多的志怪杂谈也不是白看的,薛岫沉声,很冷静说道:“精怪修炼最快一道乃是采阳补阴,我本不愿相信志怪杂谈,但不得不说,几分能对上,行为举止类似,不得不信。”
“她本看中你,现在却与三皇子搅和在一起,景阳街灯会那次,便是她与三皇子接触的契机,才过去一日,三皇子已经开始反常,甚至,在那精怪的言语蛊惑中。”
薛岫略微停顿,不知该怎么才好说清楚,王玉泽挑眉催促道:“后来呢,三皇子做了何事,你可要与我说清楚,三皇子与太子竞争,我王家可是会见风使舵,只追求强者。”
“我于今日前往珍宝斋买物件,事发突然,我虽避开,却被精怪夺下腰带。”
薛岫的话还未说完,王玉泽倒是大笑起来,肩膀笑得颤抖着,鱼竿晃晃荡荡,水面泛起波澜。
“薛三公子的美名远扬,连着精怪当街谋夺下你的腰带,好与你来场邂逅,”王玉泽笑着笑着,见薛岫冷面,瞬间收敛笑意道:“你继续说,我听着,绝不打扰你。”
“三皇子来了,当着我的面说了堆奇怪的话,会觉得三皇子已被夺舍的程度,但他只是被精怪蛊惑,指责我不配之时,我说了几句话,他有半刻清醒,当江小姐再次呼喊他后,他又开始混沌,若要准确的说。”
“你可看过戏,他们是戏中人,而我是戏台下的看客,又或者说,我也是戏中人,但确实配角,甚至是无足轻重的角色,主人公是三皇子与江姑娘,以他们的爱恨纠葛续写故事。”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意思,但他们不过是戏中人,我们是戏台下的看客,这场戏,想要如何演出,看的是看客的意思,三皇子真被精怪蛊惑,成为废子,太子更好上位,这是件好事。”
王玉泽拍手赞叹:“上次刺杀没要掉她的性命,也实乃件幸事,至少,精怪换目标后,三皇子已废,只是可惜晋国,尚未借三皇子之手谋取。”
薛岫蹙眉道:“精怪实力大增,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解决,我们当削弱精怪的实力,既然有你我不受她所控,定有其余人同样如此。”
“即便被精怪所控,只需不被精怪谋夺去精/气,想必此精怪也会慢慢的虚弱下去,等到她最弱之时,当除去。”
“你既已说精怪法力剧增,她可否会有呼风唤雨之道,若这种力量能为人所控,这天下,定是我云国。”
薛岫只用了一句话便打消王玉泽的念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拥有呼风唤雨之力,岂为人所控,只怕到时,只会给云国带来灾难,好收取供奉。”
王玉泽问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阻止她蛊惑人?”
◎薛岫:太子尚未有子嗣,可不行。◎
阻止精怪蛊惑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两个人天天盯着一个姑娘家,传出去都叫人笑话,王玉泽可以预见,若是不小心走漏风声,隔天就会流传出,薛王两家公子为爱同争一女的流言。
“自然,此事没有那么的简单,三皇子已被她迷惑,我与你插手,三皇子定会除掉你我,我弟弟薛静也喜欢江姑娘,最近,她要在金街找家铺子,小心,看好你弟弟。”
薛岫说道:“晋国梁国太子来访,他们亦是人中龙凤,身为龙子,于三皇子无异。”
他已经琢磨透精怪修行的一部分,帝王身怀紫气,精怪因龙气护体易被龙气伤着,而皇子遗留些许紫气,却又无龙气护体,实乃精怪下手的好目标。
他此招意在祸水东引,精怪他们除之不掉,可把此麻烦之事丢给敌国,任由精怪祸害他们,削弱敌国实力,他云国借此铁骑南下,扩大疆域。
他心中尚存一丝忧虑:“此计虽好,但我恐太子亦会着精怪蛊惑,那我们可骑虎难下,束手束脚。”
王玉泽嘴角噙笑道:“是件难办的事,男欢女爱之事你又如何能制止,这池中的鱼儿,困在小小天地中,随波逐流,我们也不过是呆在大点的地方,顺水推舟凭江自流。”
薛岫偏过头定定看着王玉泽带笑的面容,冷然道:“我果真与你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薛岫要离去,王玉泽喊住他:“薛岫,你何必那么倔强,人嘛,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良禽择木而栖,是为天理,我只不过顺天理而为。”
“你口中的精怪未曾招惹到我,也未带来祸害,不为我所用我又何必除掉,甚至她还可以替我选出合格的人选,你又何必守着你薛家的死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薛岫听到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神色很是平静,就这般停顿小会,略微颔首,转身离去。
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薛岫心知肚明,可薛家传承数千年,一直以来扶持的皆是中宫,这数千年来,虽有中宫太子不能继位的情况,也未动摇薛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