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孤不过是累了,孤受够被你们世家裹挟的日子,受够成为你薛王两家相争的棋子,你们需要的不是孤这个人,而是中宫诞下的血脉,中宫之子,一个能文能武最为优秀的皇子,这样,你薛王两家才不会相斗。”太子凄惨的一笑,仰头望着天边的夜色,伸出手想要触摸天上的繁星。
踉跄两下后,猛的沉下头,冷声道:“是,我是很在意。”
他上前抓着薛岫的肩膀,面色狰狞,“我是很在意,很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江心柔,你和她之间是否是两情相悦。”
“你不是就想听到孤这番话吗,孤说出来了,你满意了吧,呵哈哈哈,你满意了吧——”
眼神通红,神情恍惚,似魔怔般,又笑又哭,抓紧薛岫肩膀处的衣物,揉捏着,身躯来回晃动,像是中了邪。
“这是怎么了?”王玉泽从暗处走出,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望着太子疯魔宛如中邪的模样,眼底闪过流光,深思着。
“无事,殿下喝醉了。”薛岫抬手遮住太子不堪的面容,冷眼警告着王玉泽,试图将人劝退。
可惜王玉泽哪会被他轻易的糊弄过去,更是接近几分,走到薛岫的旁边,用力压下薛岫的手臂,与薛岫较着劲。
“我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隐瞒什么,殿下这个模样可不像是无事,也不想是喝醉了,你想用中蛊来搪塞我?”
王玉泽还未拉下薛岫的手臂,被薛岫衣袖遮住的太子闷声说道:“你满意了吧,我喜欢江姑娘,很喜欢很喜欢,孤命令你,命令你不许喜欢他,他是孤的,是孤的。”
“我倒是有几分相信殿下喝醉了,只是,他口中怎会喊着江姑娘,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可是一心一意喜欢你的妹妹啊。”
王玉泽很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叫太子性情大变,可别和三皇子一样,那和薛岫的交易,可说不准了啊。
“无事,醉酒,”薛岫皱着眉,“我的妹妹不会嫁入皇室,随她的心意,不强求。”
“你倒是对你的妹妹甚好,你记得便好,世族之间一向内部通婚,不会与皇室发生任何婚事的纠缠,以免影响我等。”
“薛岫,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心柔,你回答我?”
◎太子:一五一十告诉孤发生何事◎
“薛岫, 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心柔,你回答我?”太子紧紧追问着, 闷着的嗓音传出。
惹得在一旁告诫薛岫的王玉泽闷笑一声后, 紧锁眉头上挑着, 盯着薛岫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殿下为何问你喜不喜欢那位江姑娘,难不成你背着我们与她之间有纠葛?”
薛岫斜藐他一眼, 心情复杂, 略摇摇头后说了声无,后又垂眸看向太子, 格外认真的回道:“殿下, 臣不喜欢。”
“不喜欢?”太子疑惑,他松开薛岫,向后退了退, 袖中掉落出绣有兰花月白香囊。
月白兰花香囊躺在地上, 薛岫的眼神落在香囊上,弯腰在太子之前捡起,他捏了捏香囊,先前闻到的脂粉香味便是这香囊上传来的。
太子愣在那,王玉泽从薛岫手中抢夺,借着月光, 放在眼前打量。
“这就是江姑娘送你的?”王玉泽好奇的问, 他在太子要发怒之前,把这玩意扔到太子的怀中。
“……”太子沉默, 哑口无言, 说不出话, 这香囊不是江姑娘送的,是他捡的。
自殿内看到他父皇于老三的疼爱,即使老三忤逆父皇,为了江姑娘反驳父皇,父皇也未多加斥责时,他心灰意冷。
趁无人在意之时,走出来透透气,顺着月辉的光芒在僻静的地方慢悠悠走着,散散心。
也任由凉风吹拂,想借此清醒清醒,他早就知,他不得父皇钟爱,更甚者因为是中宫之子,得到世家的支持后,他挡了父皇最心爱的皇子的路,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有时也会因父皇的冷漠而羡慕过老三,也曾因父皇对母后的冷待而愤怒过,但他也想父皇……哪怕只有一丁点对他的疼爱,他也会欣喜。
可,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在他悲伤秋月时,略抬眸间,就见到一人,他记性甚好,虽只是匆匆一瞥,也记得眼前人的相貌。
那位和荣安比试却又被薛岫拆穿的江姑娘,蹙眉,正要错身离开时。
江姑娘柔声的向他见礼:“见过太子。”
听到她轻柔的嗓音后,烦躁苦闷的心都瞬间平静,像是檀香,令人的心情越发缓和下来,被安抚住。
他不由得有几分兴趣,未曾离去,而是轻嗯了声回应,等江心柔抬起头来,他看到她清淡素雅的容貌时,心情甚是愉悦。
在月光的银辉下,江心柔的容貌越发夺目,像是空谷幽兰,令人沉醉其中,他是不爱清淡素雅的相貌的,在那一刻,却有几分意动。
“你叫江心柔?”
“没想到殿下会记得小女的名讳,”江心柔脸颊云霞弥漫,微低垂着眉眼羞涩着,说话的语调如清雨,沁人心脾。
“自然记得,你可是头个使薛岫出手弹奏一曲的人,想不记得都难。”
太子微勾起唇角,他是看不上偷窃他人作品的人,让他想起幼时被三皇子夺走一幅画,无人相信那幅画是他作的。
即使江心柔的令他心情愉悦,不妨碍他厌恶这种人,若不是看在她有点作用的情况下,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