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修道之人,可有约束,若无约束,你们的存在,于凡人而言,便是最大的灾祸。”
薛岫蓦然想起他看到的话本杂谈,那五百年一次的大乱,那些仙神,是否是修道者。
因修道者无任何约束,从未祸乱天下,以至于生灵涂炭,王朝更迭,乱世纷扰不休。
“踏入修行者,适者生存,修自在逍遥道,岂会有人约束,当凭本心,自然,也有不仁不义之辈,拿百姓血肉之躯炼制灵器为自身所用,实属平常。”
◎前往灵岳寺救人◎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你可有听清, ”顾韶音躲在大石头后面,偷偷向薛岫和白乐天的方向偷瞄着。
蹲在他旁边的南黎咬着手里的馒头,细嚼慢咽, 没有第一时间回他的话, 心里对着顾韶音翻个白眼, 面上则是摇摇头。
手比划两下,向前走动。
“你这什么意思?”顾韶音压低声音,生怕被薛岫给听见。
咽下最后一点馒头, 南黎伸长脖子, 防止自己被噎住,轻轻拍着胸脯道:“你想知道, 直接过去, 走到他们两个的面前嘛,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我和你很熟吗。”
“都是患过难的交情, 有什么熟不熟的, 再者,有小爷跟你做朋友,是你的福气,”顾韶音倨傲地昂着头,下垂的眼看到南黎正要掏出他的瓶瓶罐罐,心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的顾韶音, 咽了咽口水, 蹦出一句:“小爷有钱。”
有钱二字一出,南黎的手一顿, 他伸出白皙的掌心放到顾韶音的面前, 看了看顾韶音, 又看看自己的掌心,意思很明了。
给钱。
顾韶音气得大喘着气,心里嘀咕一句,蛮夷,手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南黎的掌心,彰显自己的财力。
南黎掂量两下,银锭厚重,可以买很多只烧鸡,心下满意,他小声说道:“等着。”
说完缓缓起身,在顾韶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蹦跶蹦跶地走到薛岫的旁边,学着两人盘腿坐下的模样问道:“薛岫,你们在做什么?”
当南黎走出来的时候,薛岫和白乐天也禁了声。听到南黎的问话后,薛岫一本正经道:“修炼。”
若不是他神色坦荡,南黎都要以为薛岫在说笑话诓骗他,不过话是真是假,也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南黎一点也不介意。
他指了指身后的大石块道:“顾韶音找你有事。”
躲藏在大石头背后的顾韶音身体一僵,深吸一口气,委实对南黎无奈,也只好探出个头查探情况,看着两双眼睛都略微好奇地看向他时,憨笑两声。
装作不好意思地从大石头后面走出,三两下走到薛岫的面前,解释道:“我先前看你们两个有要事,不好意思叨扰。”
说得他都有点心虚,他是想来找薛岫有点事,但偷偷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修炼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人已经躲到石头后,偷听几耳后,又恰好看到南黎,将他唤过来。
薛岫微仰着头,迎着刺眼的阳光,不适地微眯眯眼后,拿起地上的佩剑姿态随意而又文雅地起身,腰间的穗子垂下摆动几下。
他问道:“什么事?”
顾韶音支支吾吾的哪里能说出来,他直接上前几步,拉着薛岫的衣袖,道:“你先跟我来。”
他准备将人拉到外头,然后,再随意想写胡话糊弄过去。
不过等他把人拉到门口的时候,眼珠子一转道:“我听闻那位想要你的命,你可知道其中的缘由。”
“不知。”
顾韶音咳嗽两声,正要说个他也不知道的时候,王玉泽步伐微快,快速地走到薛岫的面前,看着比他矮上半个头的顾韶音道:“人我先带走了,你若有事等我们两人回来再言。”
顾韶音“哦哦”两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人离去的背景,看着王玉泽有些匆忙的神色,只觉一定有古怪,必须要查。
而这边王玉泽拉着薛岫离开后,他抿着唇,小声说道:“江少府家的二姑娘不见了。”
这位二姑娘,可是他娘给玉灵选中的未婚妻,本来这事是不会拿来烦他,可江心柔和江二姑娘不和,为弄清江心柔身上的异样,他也曾留意几分。
薛岫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已有两日,说是出门买东西,不仅江二姑娘不见,连同她的婢女亦然。”
“不在北方。”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缘由,人来了南边,但你知道的,我在南边可没有你的名声好,可如今又是殿下去登基的关键时刻,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做准备,青阳水患,那二县流民还未回迁,水未退去,可没有多余的人手,其次,于江二姑娘的名声不利。”
王玉泽叹道:“也不知道她碍了谁的眼,居然会如此对待她,听闻她遭遇此劫难不少,下手的人心狠手辣,恐不会让她好过。”
两人刚走出门,五岁小童跑到两人的面前,双手递过一张纸道:“大哥哥给你。”
王玉泽接过后,小童蹦蹦哒哒地离开,手头上还拿着个小风车。
王玉泽与薛岫两眼对视,笑道:“火烧眉毛救火的东西就送来了,所图不小,不知是冲你来的还是我。”
边说边打开小纸条,看着上面所写的灵岳寺,默默地合上。
灵岳寺乃青阳郊外的一破落寺庙,早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