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出手了,就听见顾韶音说道:“你回来的正好,薛岫出事了。”
这话一出,南黎连烧鸡都懒得啃了,埋头向前冲着,跑得比顾韶音还快。
等两人到了薛岫的院子后,南黎冲进去,烧鸡扔到桌上,他向里头跑去,越过屏风看到里头的情景后,急忙跑到薛岫的面前。
探着他的鼻息,扯过他的手腕摆着脉。
脉搏缓慢,十分不妙。
顾韶音匆匆赶来,撑着膝盖大喘着气,捂着自己的腹部,活像丢了条老命。
他摆摆手想要说道,你跑那么快干嘛。
但他一抬眼,就看到南黎紧绷的脸色,他脸上的神情也收敛起来,小跑过去,问道:“情况如何?”
南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收手:“把他先放到床上去吧。”
两人合力把薛岫搬到床上后,顺带给他换了套衣服,盖好被子。
南黎坐在床边,拧眉沉思着。
顾韶音也蹲在床边,撑着脸叹道:“你说会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总不能是前一个皇帝吧,都已经下台了,怎么还能把手伸过来。
“不知,”南黎摇摇头,他沉思会说道:“薛岫的情况很特殊,像是中毒了。”
“中毒?”顾韶音惊讶,结巴两下道:“可,可他的血是红的啊!”
红的血怎么可能是中毒。
“但他的确是中毒的症状,但……”南黎疑惑,他弄不明白,这毒似乎很厉害的模样,可薛岫的心脉却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护着他。
“但什么?”顾韶音有些着急,毕竟薛岫可不能有事啊!到底是谁这么可恶,居然想要薛岫的命,简直是不是人!
“没有性命之忧,可若没有解药,他可能会一直维持这样,醒不过来,”南黎纠结啊,他也摸不清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韶音愤恨地锤了下床榻。
南黎撑着下巴道:“或许我阿嬷能解他身上的毒。”
但他却无法保证他阿嬷真的能解这道毒。
他偏过头对顾韶音道:“我回一趟南疆,会很快回来,薛岫就劳烦你多加照看了,你肯定不能叫别人欺负了他,不然,我就把我的宝贝塞进你的身体里。”
顾韶音嘁了声,想要反击,余光又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薛岫,“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
这件事,刻不容缓,南黎说完后,立马起身离开,临走之前,拿走了他扔在桌上的烧鸡。
这一幕被顾韶音看到,他蹲在那吐槽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烧鸡……”
剩下不合时宜的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他起身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凳子上,照看着薛岫,唉声叹气道:“薛岫,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转过来啊。”
薛岫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桃源县内的百姓时不时来县衙门口看望一眼,虽然他们什么事也不能做,但他们还是想亲眼看看薛岫的情况。
衙役也愁眉苦脸着,他摆摆手道:“回吧,回吧,薛大人还没有醒。”
听到这话的百姓,心有戚戚,举起袖子擦拭着还未落下的眼泪,红着眼眶唉了一声。
“娘亲,大哥哥还没有好吗?”稚气的童音问着,小孩仰着头看着正在擦着眼泪的母亲。
母亲红着脸,她轻轻摸着孩子的脑袋,莞尔一笑道:“会好的,大哥哥会好起来的。”
“若是没有大哥哥,我们娘两也就……所以啊,像大哥哥这样好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妇人牵起孩子的手,柔声道:“大哥哥是病了,正在吃药呢,等吃了药,他的身体就会好了。”
“好哎,”孩子晃动着妇人的手,稚气未脱道:“娘亲,我们去庙里求菩萨,让她保佑大哥哥,有菩萨的保佑,大哥哥会不会好的快一点。”
妇人只能眼中带笑道:“会的,我们去给大哥哥祈福,愿菩萨保佑他。”
“好~”
五日后,薛岫还未苏醒。
桃源县的百姓目光含着担忧,他们面上露出愁苦的脸色,三老和里正聚在一起。
里正唉声叹气道:“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好人的命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像是秋后的落叶,县衙那边已经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开,只怕……”
三老身躯伛偻得越发低,他杵着拐杖一时无声,低垂着头,看着不远处弯着的绿草后,他缓缓抬眼,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
缓缓道:“我们去给他请长生灯吧,也算是我们一点点的心意。”
里正偏过头,嘴唇嗫嚅两下,良久,他叹息一声后:“也好。”
当两人把事情和乡亲们说过后,不管是有没有上工的,都放下手里头的活计,他们一行人,向山上的寺庙里赶去。
为薛岫点长生灯。
一盏盏长生灯点燃,连寺庙里的住持都惊动,急忙赶过来,见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们这是?”
里正和三老出面,拉过住持走到外头,与他说清楚一切,当住持听完一切后,他微微弯腰见礼后道:“阿弥陀佛。”
“此乃功德一件,贫僧也愿出绵薄之力,不收各位施主的香油钱,全当我为薛施主祈福。”
住持说完后,他亦是走进里头,点燃一盏长生灯。
灯火煌煌,所有人都虔诚地向上天祷告着:愿上苍保佑,菩萨保佑,保佑薛大人能够渡过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