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摔倒在地,深陷在雪地里,汉子连忙蹲下,这个动作仿佛都废了他很大的劲,吃力地从雪地里将妻子扶起, 紧紧搂住妻子, 宽大的手掌不停摩擦着她的肩膀,想要传递过去一点温度。
妻子冻得嘴唇发紫, 手指已经冰冰冷冷毫无温度, 甚至是已经不能感觉到有手的地步, 但她仍紧紧搂住怀里的婴儿,靠在阿大的怀里虚弱地道:“阿大,我们会到达县城的吧。”
汉子强忍着泪花,一遍遍说着:“会的会的。”
他们的房子已经被大雪所压垮,只好下山寻求一丝生路,望着不知还有多少路程的县城,心中尚抱有一丝的希望。
阿大搂住妻子,一点点地迈着麻木的双腿,踩进厚厚的雪里,深陷进去,又抬起。厚重的棉服仍然挡不住肆虐的风霜,渗透骨髓的寒意一点点的侵蚀自己的身体,阿大的眼前开始模糊,仍不停摩擦着妻子的肩膀,嘴里喃喃道:“会的会的。”
继续向前走着,阿大眼前一黑,身躯如倒塌的山峦,彻底摔落在地,他的妻子亦是随着他的动作跌落进雪地里,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推搡着阿大,虚弱道:“阿大阿大,我们到县城了……”
像是听到怀里的婴儿发出微弱的哭声,她解开自己的衣物,想用自己尚微暖的身躯微暖着自己的孩子,棉被也紧紧护劳婴儿的身体,为他抵挡风寒。
女人的嘴里哼着小调,带着一抹笑容,在阿大的怀里渐渐地睡过去。
鹅毛大雪飘落,落在两人的身上,渐渐淹没,化为十里大山中的一部分。
路过的薛岫听到细微的哭声,如同瘦弱的小猫,他停顿住身形,向脚下那十里大山中看过去,转眼间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手一挥,鹅毛大雪扬起,露出被掩藏起来的两人。
薛岫微顿,他又听到细弱的声音,望向女人的怀中,棉被掩盖住的地方。
他掀开棉被,看到婴儿的被褥后,又看到女人露出的皮肤后,立马轻柔地将婴儿抱出来,棉被盖在女人的身上,看向怀中冻得小脸发紫气若游丝的婴儿,薛岫控制好灵力,一点点的输送进婴儿的体内。
渐渐地,婴儿的脸色变得红润白皙,从生死关头捡回一条命。
看着死去的两人,薛岫眼睑下垂,微微沉默后,手一挥,厚重的雪覆盖在两人的身上,他没有过多的停留,抱着婴儿向鲁阳的方向而去。
穿过厚重的雪幕,落到鲁阳境内后,进入郡守府中,将手里头的婴儿递给母亲后,薛岫一句话也没有说,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独留抱着婴儿的薛母望着薛岫的背影目露担忧。
而来到鲁阳上空的薛岫,望着下方偌大的城池后,他思索着如何运用空间折叠术,这种术法唯有在炼制灵物的时候镌刻进去,才会轻而易举。
而要在凡物上镌刻空间折叠术还未有人试过
薛岫凝眉,他落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看着即将要倒塌破烂不堪的房屋后,他决定先在此屋子上试验。
沟动天地大势,指尖凭空镌刻着符文,一点点地打入破旧不堪的房木上。
符文没入房木后,还未等它稳定,砰的一下四分五裂,木头炸裂开,破裂开来的木屑从薛岫的脸上划过,割破他的皮肤,浅浅的血痕浮现。
薛岫停手,他走上前,捡起破旧的木头后,观摩一二,想要从中看出缘由。
雪落在他的肩头,寒风吹拂着他的面容,他冷冷的眸子微抬后,双手结印,在鲁阳境内设下防御的阵文,阵文一点点地扩大,瞬间绵延数万里,笼罩在鲁阳境上空。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后,看到空中散发着微弱光亮的阵文后,直呼天显灵了。
甚至还有人跪伏在地,卑躬屈膝地跪磕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像是在祈求上苍保佑。
学堂内的学子收到命令后,正要四散开来绘制,刚走出学堂,就看到瞬间浮现的阵文,和他们手头上的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下唯有震惊,咽了咽口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清楚,你说会不会是薛夫子……”
等国子监的人匆忙赶来鲁阳境内后,就看到天空浮现的阵文,他们自然明悟是谁的手臂,可那位身在鲁阳,与他们的地方相距数千里,怎么可能……
身躯陡然被震住,他们面上带着惊色后还有对那人的狂热。
惊叹道:“这一定是薛夫子的手笔,夫子真是太强了。”
“那我们还要去鲁阳吗?”身后的人问道。
“小兄弟,这天上的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仰望着天空的老伯看到这幕后,又看到天上站着的人。
看出他们身上儒生袍后,明白他们的身份,是那学堂的学子,连忙呼声问道。
听到老伯的呼喊声,少年们也没有狂妄,各个都向下落去。
打头的道:“老伯,不必担忧,这是我们薛夫子的铭刻的阵法,可以抵御风寒的,圣上忧心大家伙过不好日子,今年冬天的寒气太甚,特意派我们前往各郡县帮忙。”
老伯一听,连忙道:“居然是这等大事,小兄弟你们快去吧,可别耽误了要事。”
少年们拱拱手后立马离开,为避免恐慌,各学堂联络一番后,派人在大街小巷上言说,特别是鲁阳郡内。
当得知是薛岫所为后,鲁阳境内的百姓恍然大悟,原来天上的不是神明显灵,而是薛公子在庇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