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原本还想着,净夜过去,王爷一定高兴。可现下说不去就不去,萧凛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净夜懒洋洋地坐在桌前,拄着一只手臂,歪着头,一脸傲娇地对萧凛道:“你着人给王爷传句话,你就说,他若是不想来我院子休息,我不勉强他。”
随时都可
萧濯那边刚去了净夜院子,万岁爷那边便得了消息。
彼时,小皇帝正看着棋盘,大太监便悄声来报:“启禀皇上,摄政王去玉王爷院子休息了。”
小皇帝缓缓落下一子,忽而道:“看来朕猜得没错,朕这位兄长,也不是很愿意服侍摄政王。到底是摄政王沉不住气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通传:“皇上,潘大将军在外求见。”
潘英进来的时候,小皇帝头都没抬,只淡淡问道:“杀害宋青柏的真凶,你可抓到了?”
之前潘英给皇上递了折子,言明杀害宋青柏的真凶,正是原逍遥总会在外的逃犯陈良。
皇上倒是认可了这个说法,只让潘英尽快将陈良缉拿归案。
陈良的名字,小皇帝听潘英已经念叨多年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潘英这废物还是没抓到陈良的蛛丝马迹。
如今临近江南府了,最重要的线人宋青柏还死了,小皇帝自然不高兴。
潘英在京中抓前朝乱党倒是很积极,只是他抓到的,大多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虾兵蟹将。
且潘英这些年一直被人弹劾,那些言官直言他冤枉普通百姓。
小皇帝对潘英多有不满,却也不得不用。
陈良是一条大鱼,五年过去了,潘英连陈良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潘英跪地请罪道:“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
小皇帝冷冷睨了他一眼,随即又盯着面前的棋盘道:“宋青柏一死,江南之行,你待如何?”
潘英忙道:“铁血手腕之下,总能查到他们的老巢。”
小皇帝轻呵一声,道:“让你来江南府,是希望你此番能先摄政王一头,立下大功。届时,朕调你回京也是师出有名。如今宋青柏死了,你拿什么与萧濯对抗?到时候在江南府,有摄政王压着你,你还有什么说话权?”
潘英伏地不言,小皇帝却沉下脸道:“潘大将军,朕是瞧你办事可靠,才将诸多要事交予你手,可你现在,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潘英双拳握紧,垂首道:“臣有罪。”
潘英见小皇帝不说话了,便抬起头道:“皇上,臣有一计。”
小皇帝端起旁边的茶盏,轻轻晃动着茶杯,他也不喝,只道:“你是想说,让玉王爷与你合作,合力对抗萧濯?”
潘英垂眸:“皇上圣明。”
小皇帝轻呵一声:“那也得玉王爷愿意原谅你才是。你之前污蔑他是乱党,抓了隐水寺那么多僧人,还逼着他登了摄政王府。他凭什么愿意和你合作?”
潘英道:“臣会到玉王爷跟前请罪,请他原谅。”
小皇帝冷冷睨着他:“怎么?如今潘大将军也是想学摄政王,打算不尊朕的旨意了?难道朕的口谕没传到你耳里?没人告诉你,朕不许你再靠近玉王爷了?”
潘英吓得立马俯首:“臣不敢不尊圣意。”
小皇帝让潘英跪了一会儿,终是让他起身,与自己对弈一局。
潘英的棋艺,还是从前暮云重亲手教的。这一局对弈下来,潘英进退有度,倒是让小皇帝消了气。
潘英忽而道:“皇上,臣知道皇上的想法,不过眼下,咱们需得拉拢玉王爷的心。这一段时间,摄政王待他极好,臣也怕他的心会被摄政王捂热。再说,人家两个关起门来,到底是亲密得很。纵使皇上与玉王爷血浓于水,可到底玉王爷在隐水寺多年,也不知晓自己身份,乍让他与皇上亲近,臣以为,皇上未必就及得过对他千般宠的摄政王。”
潘英见小皇帝听进去了,便又凑近了道:“皇上这段时间不跟在他们身边,实在是不清楚原委。那摄政王与玉王爷,几乎是夜夜都……”
小皇帝年纪虽小,可后宫也给他安排了人伺候,并非是不通人事。
虽然潘英话未说完,不过小皇帝已然是懂了。
潘英为了让小皇帝信他所言,还特意带着小皇帝去后院听墙角。
可今夜,萧濯去找净夜的时候,净夜已经趴在榻上睡着了。
因为特意等着萧濯,净夜连外衣都没脱。
萧濯过来帮他脱衣脱袜的时候,净夜撑着眼睛看着萧濯:“你来了?你不是端着不肯过来嘛,你现在来干嘛?”
他这话听着便是没睡好的模样,不过语气里的怨气不减。
萧濯笑了一声,低眉道:“没想冷着你,只是想到你被万岁爷召去,肯定是说了不少话。万岁爷这会儿来苏州,定是为了你。他大概是不想自己的兄长再被本王欺负,还特意引你回自己的院子。我怕你不想见我,故而也没敢来。”
净夜轻哼了一声,闭着眼趴在那里不说话了。
萧濯脱好鞋袜上榻的时候,净夜还倚靠在他怀里。
净夜看起来累极了,萧濯看他如此困倦,便也不舍得再打扰他,只搂着他安静睡着了。
今夜他们的院子,倒是安静得很。
这让潘英很是尴尬。
这些日子,萧濯与净夜几乎不得空闲,有时候白日里也不停,在船上就闹出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