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大夫在李狗子家!”
“不对,不对,我刚才在村口看见哎,孩她娘,你看见赤脚大夫没有,有个小娃生病了”围绕在她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腿脚快的少年已跑了一个来回,气喘吁吁的指着一处茅草房,“大夫在那里给孙大婶看病。”
茅草房里面围了好多人,余夏根本过不去,围绕在旁边的村民竟然一手传一手把孩子“运”给了大夫,旁边还有人传话,“一对年轻夫妻的孩子病了,很着急,大夫先给看一下啊”
“来来来,让开,让这个小娃先看。”
茅草屋的大娘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您先给小娃看吧。”
大夫应该还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不过村民早已把诊断过的消息传递过来,“赤脚大夫说,是着凉了”
余夏和王慕倾松了一口气,旁边大娘满脸笑容,热情的问,“一看就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初当父母是这样的。过去里面坐坐吧。”
余夏回过头看着王慕倾脸上还都是雨水,衣衫也全都湿了,她心疼的为她擦着脸,发现王慕倾满脸笑意,“你怎么这么看我啊?”王慕倾凑近余夏的耳朵,悄悄说道,“你会是一个好母亲。”
余夏发现自己的靴子上全是泥水,满身狼狈,笑着道,“我们都会是!”
不一会儿,村民也都散了,各自忙碌于自己的事去,那个穿得破衣烂衫的赤脚大夫抬头,“你们是这女娃儿的爹娘”话未说完,她顿住。
“柳枚?”余夏上下打量,柳枚穿着一个露着脚趾的草鞋,身上的衣衫全是补丁,头发也很乱。
药煎好了,王慕倾正耐心的为小旦喂药。柳枚在一边看着,感叹道,“怎么没想到你们都有女儿了。”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柳枚叹了口气,她的理想确实很丰满,可现实却是独自一人行走处处艰难,最主要的她还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大夫,人家大夫挣得盆满钵满,她还把自己的盘缠都用来给穷人抓药了,倒是救了不少人,也算没有白出来一趟。
“柳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找一个小城定下来。你还是开你的药铺,我做我的生意,到时候给你补贴一些药材钱,我们相互帮扶。”
“你不怕王慕倾误会我和你?”
余夏摇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现在不这样,不光是自信了,偶尔也会和我闹闹小脾气。”
“她现在还变来变去么?”
“会啊,但我们都不会再避讳,有时候还会讨论几句,她不再惧怕黑暗的来临,我也不是在等待中生活,王慕倾也好,其他的人格都好,她们丰富我的人生,给我带来快乐和忧愁。我享受我每一天的生活。”
“听起来,你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
“哪会有人没有烦恼啊!还是会有的,只是学会了接受而已,不过不是消极的接受,而是欣然接受。”余夏静静的看着王慕倾,她想起了那个小家伙,那个一直以来独自一个的孤独灵魂,这几年,其他的人格都有出现过,但却唯独没有王二娘!”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一个成熟的自己,有意无意伤了王二娘的心,现在的自己变得比从前更好了一些,希望有机会能够和她再见面。
过了几日,小旦又能活蹦乱跳的了,她们再次启程,不同的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老友,柳枚。
她们来到了临近的一个城镇,城门上的名字是“香城”。据说这里的气候宜人,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类型的花卉生长,家家户户都是是养花的高手,到了春夏两季整个街巷都是花香,“香城”之名由此得来。
除此之外这里生活节奏也很慢,百姓常在下午悠闲的逗鸟遛弯,就连店铺酒家都时不时的早关门。她们初来此地,到酒楼里去吃饭,伙计客客气气的提醒她们吃快点,因为老板要带着伙计去隔壁听戏。
“是什么戏这么好看,让你们连生意都可以不做。”柳枚不解。
“这钱财明天也可以赚,但时光不可辜负!”老板是这么回答的。
酒足饭饱,她们也去隔壁看热闹,台上的戏文,表演方式,让余夏和王慕倾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么相识一笑,异口同声,“孙小姐!”
早在京城时,就听说孙小姐逃婚出走了,只是不知道她在此地干起了写话本、改戏文的老本行。
当孙芸萱如每日一样在戏台后面写戏文的时,再看见余夏,她愣了好一阵子,恍若隔世。她看着余夏牵着王慕倾的手,而王慕倾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时,她真心的笑了,“这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真好!”
她们决定在香城定居,接下来的时间,她们找宅子,帮柳枚找药铺,忙得不亦乐乎。
“没想到,还是你的药铺先开起来了。”余夏打趣道,王慕倾和柳枚忙着打扫,而小旦整个人钻进药袋子里。
“小旦,不要那么调皮啊!”王慕倾把她满头的药材摘掉,耐心的讲,“柳姨的药是救人的,而不是让你玩的。”
柳枚弯着眼睛,“论起搞破坏,她可不及某人,某人曾经可是把我的药材都捏碎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阴阳我啊!”
“也许,就是呢!”
“算了,念在有事相求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下个月我们要回京城,只能先麻烦你帮我们看孩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