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非常讲文明懂礼貌的小鸟,结果却被画成这么奇怪的样子。
现实中傲娇的小百灵鸟站在傲娇的画中鸟前面生气,批判这幅画不该像这样画。
安安脸上愤怒的表情,让这整幅画面看起来又生动了不少。
沈青预心情很好的弯了弯唇,拿起另外一个本子,打算再把看鸟的小百灵鸟也画下来。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
“哎哟,大嫂,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在我们面前念叨,说什么……你家儿子出息能耐,会写歌,以后开演唱会了,还给我们票吗?”
“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叫你家那个大明星出来见见我们这些穷亲戚?”
“总不能是小牌大耍,这时候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亲戚了吧?”
沈家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基本上已经在他们亲戚圈子里传遍了,这几天来往拜年的亲戚朋友,基本上都会避开这个话题。
沈家父母平常跟亲戚朋友相处时都非常友善,没几个人会在这大过年的戳他们伤疤。
谁能想到沈二嫂居然将话说的这么直白,话中的恶意非常明显,客厅几个亲戚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收了起来。
大正月里,沈母就算不高兴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出来,脸上表情僵住,拿起一边的瓜果盘子往沈二嫂面前推了推。
“尝尝这个,我学生从国外带回来的糖果。”
正常人在沈母开始打圆场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收敛一点,毕竟是大正月里,没几个人想寻晦气。
可沈二嫂不一样,她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
“这糖啊,我就不吃了,难得来一趟,我就想看看青预那孩子,之前我总让我家孩子跟他学着呢。”
“哎,就你家青预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能什么都学啊。”
“看看,现在这不就连门都不敢出了吗?”
沈二婶说完后,沈二叔也在一边附和道: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多长辈来了,晚辈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的啊?”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逼着沈青预一定要出门来见一面。
虽然平常他们夫妻俩在亲戚面前都是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
沈父冷着脸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说道:
“难为你们夫妻俩大正月的跑这么远幸灾乐祸,以后我们两家就不走动了。”
沈二婶率先站起来抱着手,满脸不屑地回答道:
“还真以为我们稀罕你这一门亲戚呢?当初不就是让你给我儿子安排个实习的机会,你这个当大伯的都不愿意,一心就惦记着你家这个好儿子。”
当初沈二伯一家提着礼物来找沈父求他帮忙,当时沈父很为难,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除了这件事没答应外,老二家的孩子从念书开始,沈父就没少帮忙。
帮得多了,一件事没帮就开始心生怨恨,找到机会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奚落。
沈父走到沙发旁边,伸手扯住了沈二伯的耳朵,对着他就狠狠踹了一脚。
“滚!滚出去!”
“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还不就是让我给你儿子安排个实习的机会,你把我当教育局局长呢?”
弟妹沈父不好动手,但他亲弟弟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大正月里沈二伯被大哥又打又踹也照样不敢吱声。
好好过来拜年,结果却闹成这个样子,其他几个亲戚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纷纷都找了借口离开。
虽然沈青预卧室房间门时关着的,但是客厅里这场争执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曾经的沈青预成绩好、长得好,又听父母的话,是个很省心的孩子,让他父母在亲戚中很有面子。
可现在,他却变成了别人奚落他父母的理由。
安安察觉到沈青预的心情很糟糕,飞到他面前抬起翅膀轻轻拍了拍他脑袋安慰。
“啾啾。”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叭。
等沈青预的注意力被小百灵鸟吸引过来后,安安大方地展开了自己的一双翅膀。
“啾啾啾。”
鸟鸟宽敞的怀抱永远为你展开。
沈青预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安安的胳肢窝。
小百灵鸟反应速度很快,迅速缩成一团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的这个反应明显吓到了沈青预,低头来观察时,计谋得逞的小百灵鸟果断抬起爪爪对准他鼻子狠狠踹了一下。
“啾啾!”
谁允许你乱挠痒痒的!
沈青预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只小破鸟在报复完就迅速飞到了衣柜顶上,屁股一扭一扭。
“啾~”
笨蛋,鸟鸟会飞~
有这个活宝,总能在恰当的时机里打断沈青预悲伤的情绪。
等安安皮累了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时,沈青预再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绪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
沈青预把柜子里存放了很长时间的本子拿出来,翻开后盯着上面他还没有完成的作品看。
酒吧经理之所以执意要跟他们乐队签约,看中的就是沈青预已经写出来的几首歌,以及他在创作上的才华。
除了那些态度友好的邀请外,酒吧经理在私底下还威逼利诱过。
专门贬低打压,说沈青预写出来的歌曲只适合在酒吧里唱,低俗的口水歌,根本上不了台面。
实际上那些歌都是沈青预为了在酒吧里登台演出而专门写的,符合酒吧暧昧的氛围,轻易调动起客人们的情绪。
a城一共就只有那么多酒吧,娱乐圈经纪人喜欢光顾的几个酒吧,每天都有像他们这样的乐队排队等候。
如果登台表演效果比较好的话,酒吧经理会额外允许他们在酒吧里多唱几晚。
沈青预擅长的风格有很多,他将这个本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唱过的歌曲整理了一下。
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沈青预,他应该振作起来。
自从意外发生开始一直到现在,沈青预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崩溃过多少次了,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
逃避了这么长时间,像这样已经逐渐老去的父母,沈青预不得开始思考起以后的生存问题。
对于沈青预来说,他亲自写出来的歌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根本不愿意卖给别人,由其他的歌手演唱。
可现在他再也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当一个编曲填词的创作者似乎是摆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条路。
在整理好其中一张谱子后,沈青预把柜子里的吉他拿了出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拨片。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盒子,把盒子的盖子打开,拿起拨片尝试着弹吉他。
不同拨片弹出来的声音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沈青预在酒吧舞台上的表现之所以要比其他乐队更好,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顾及到了所有的细节,争取做到完美。
安安看沈青预在那里扒拉盒子,莫名就觉得有些手痒,也跟着凑过去用爪子随便扒拉了两下。
沈青预在用吉他弹的时候,遇到他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再拿起笔在本子上修改。
弹奏的次数一多,旁边安安都会了。
当吉他声响起时,安安也跟着啾啾。
沈青预微微一愣,吉他声停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继续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