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万尼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似乎是在为死去的人表达惋惜,但也点头认可了贝尔摩德的说法。
这些解释很合理,想到格拉帕之前与卡的冲突,再加上野格对此人的了解,对于西万尼的说辞他都挑不出什么错误,一切只等西万尼给出详细的药物分析即可。
只是以意外来将这次事件定论自然不会是组织的风格,但罪魁祸首已死的前提下,目前还能做的便不剩下多少,而其中重点便是:
“那格拉帕怎么处置?”
这个问题由波本问出,瞬间将原本略有缓和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显然,这是一个人所有人都想问但没问出的问题。
“目前已经将其锁在了审讯室,正处在昏迷状态,我认为现在应”
“boss,格拉帕的身体现在非常重要,而且我认为那些药物具体呈现的效果也需要多次实际运用才能”西万尼的声音难得急切的打断了野格的话,其中的狂热完全不加以掩盖,让在座的他人都略感生理性不适。
“实际运用的效果还不明显吗?!”
怒斥声从首座传来,沉默了许久的boss显然还并没有从暴怒中缓过来,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睛冰冷地对上西万尼,让后者节节败退不再出声。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boss,那格拉帕”
波本在众人的震惊的目光下再次开口,却听见首座的人冷哼一声,语气稍微缓和地道:“收起你的心思,波本。”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把格拉帕扔给你当玩具。”
这句话成功又一次迎来众人震惊,还夹杂着佩服的视线,波本只好硬着头皮接下,道了句:“我明白。”
贝尔摩德嘴角装作严肃而抿直的嘴角僵硬了片刻随后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自己曾经的猜测,心思一时间复杂了起来,比起那些负责人,这件事似乎更让她感到有趣。
“西万尼,格拉帕将会交给你来处理,你先留下,其他人迅速按之前交代的,把局势控制住,散会!”
西万尼闻言不出所料地点头,随后坐在原地看着其他人离开,最后离家的安室透没有掩饰地看了眼西万尼,对方回以一个微笑,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像是在炫耀自己才是猎物的最终获得者。
有哪里不对
金发男人试图在那一刹那透过镜片探测到西万尼的心思。
或者说不对的地方太多了。
他想到。
西万尼给出的解释非常合理,每一个疑点都有足够拿出实际证据来证明的解释,就好像是真得是卡纳克·麦肯齐准备了一场愚蠢的报复,却造成了更加愚蠢的结果般,如果不是安室透知道,诺尔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把那一屋子的负责人团灭,他就信了。
他已经从hiro口中知晓了诺尔做得大多数事,这些事也足以让他推测出诺尔的行事风格,所以这所谓的药物,比起是被别人注射,恐怕八成是他自己注射的。
想到这里安室透狠狠咬紧了牙齿,试图将自己浑身的力气发泄在其中好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然后用力地推开情绪,将所有事情在脑中拼凑着。
他哪里来的药物,西万尼为什么会说出如此合适的解释。
两个问题,最终只会指向一个答案,这是两个人的合作。
因此,接下来的药物报告只会呈现出最符合西万尼解释的分析,因为药物是他制作的,因此,西万尼能说出“诺尔自主想做”以外的合适答案,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细节。
为什么?
安室透感觉浑身僵硬,即便被秋日的暖阳覆盖住也无法缓解半分,直到手机微微地震动声让他意识到,他已经走出了院子,走在了阳光下,走到了信号未屏蔽的区域。
/诺尔将组织所有基地的情报都传送了过来,并且在他所有去过的基地都设置了特殊的机关。/
白色联盟的私聊里,松田阵平简洁利落地描述了当下的情况,也给出了最合理的答案。
因为格拉帕只能是被控制着没有理智地做出来这些事,而不能是主动地以至于被怀疑是与官方组织有联系才做出的,否则之前所有被格拉帕接触的情报都需要转移修改,即便只是一部分,这其中地偏差也可能会导致警方出现伤亡。
所以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安室透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后问了一个问题:
/诺尔是用什么名义传递地这份情报?/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伊卡洛斯,而且是诺亚方舟保存的。/
看着意料之内的消息,安室透没有再回话,而对面不确定安室透现状的松田阵平也没有追问,尽管他对这个问题有些迷茫。
现在有很多很多事等待着自己去做,安室透这样想到,但自己必须要冷静一下,让自己消化掉这个刚刚意识到的残忍现实。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诺尔将自己做的所有功劳都堆叠在伊卡洛斯这个身份上又让诺亚方舟以帮忙的名义逐渐继承下来,又在什么时候开始夏川空这一身份的存在痕迹逐渐开始消除只剩下无法抓住的记忆,名为诺尔的本体死死抱住了罪恶与鲜血组成的格拉帕,又亲手将对方最后的挣扎扭曲成了仅是被操控造成的意外?
就好像在最后为了让他们想要证明曾有个人拼尽一切地拯救过时,却拿不出丝毫的证明的恶劣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