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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梅香也不推辞,伸手接过来:“奴婢谢过三姑娘。”

顾桑笑眯眯道:“一些吃食算不得什么。”

打帘进了里屋,就见施氏靠在雕花阑木靠椅上微阖着眼,许嬷嬷正站在身后帮她揉太阳穴。许嬷嬷动了动唇,正要出声,却被顾桑抬手制止,她放下食盒,轻手轻脚地绕到施氏后边,接过许嬷嬷的活儿。

顾桑讨顾爸欢心时,专门学过按摩的技巧,手法娴熟,让施氏愈感舒适。

施氏眼未睁:“桑桑也懂得这些?”

顾桑手上动作未停,俏皮道:“母亲怎么知道是我?”

施氏笑了一声:“满屋子的菊花香,想不闻见都不行。何况,我还没老糊涂,你的手跟许嬷嬷的手,我还是能感知。”

“呀,失策了。”顾桑说。

施氏会心一笑,顾桑又按摩了一会儿,施氏便让她停下:“这菊花糕闻着实在香,正好有些饿了。”

说着,施氏拿起一块尝了口。

顾桑坐在对面,杏眸亮晶晶地看着施氏:“母亲,味道如何?”

施氏点头:“不错,手艺比上回精进了不少。”说明顾桑确实用了心思。

施氏想到昨天发生的事,顾桑懂得维护长姐,怕是真的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听说昨日在听琴阁,九卿同北嘉郡主起了争执,你也在现场?”

顾桑毫不避讳,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跟施氏了解的情况所差无几,虽然顾九卿没怎么吃亏,可还牵扯到几位皇子王爷,施氏不免忧虑重重,但这些不好对顾桑明说。

施氏叮嘱道:“北嘉郡主骄横跋扈,行事霸道,可她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其父承显侯又是为圣上而死,有救驾从龙之功,圣上自是多看顾北嘉郡主几分,日后出门在外,需避其锋芒,尽量不要跟她正面对上,免得吃亏。”

说到底就是权势压死人。

顾桑乖巧道:“我知道的。”

施氏又捻起一块菊花糕,看向顾桑,话里带了些关心之意:“对了,你何时留下的顽症?”

顾桑眨眨眼:“我装的。”

现代的顾桑有哮喘病,这具身体没有。

施氏一愣,旋即笑道:“你倒是机灵。不过今早听说,北嘉郡主倒是病的一塌糊涂,胡言乱语,承显侯夫人一大早派亲信出城到静安寺找得道高僧,准备开坛做法,为女儿驱邪避秽。”

顾桑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好像是撞了狐魅邪祟!”施氏道,“据说北嘉郡主昨夜一直看到狐头人身的怪物,只有她能看见,她院里的仆婢愣是一个都瞧不见,就见北嘉郡主像个疯妇张牙舞爪,惊恐万状,一个劲儿喊着有鬼有妖。”

女配没被禁足抄经书,没被教习嬷嬷折磨学规矩,最后却被鬼怪之事吓病了。

顾桑抿抿唇:“神鬼之说向来玄乎莫测,俗话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北嘉郡主莫不是心里有鬼。”

施氏:“谁知道呢?以这位郡主素日的做派,手里少不得沾有冤魂孽债。”

可能是顾桑维护顾九卿的缘故,也可能是顾桑的示好大有成效,施氏说起这些权贵圈里的事,倒没怎么避着顾桑。

这是很好的信号。

施氏拿她当自己人。

顾桑轻挑眉梢,一扫之前在顾九卿跟前失利的阴霾。

能搞定女帝的娘,也是一大成就。

恰在此时,梅香掀帘走了进来,禀告道:“夫人,门房那边过来通传……”

话没说完,便被施氏打断:“这是第几波了,不见。”

顾九卿昨日刚将《山海止息》的残本收入囊中,今早便慕名来了几批客人,不是为观摩一眼琴谱,就是放言高价买之,烦不胜烦。

而顾九卿经此一事,名声大噪,燕京全是顾九卿的谈资,府上采购的管事小厮出门从街头听到了巷尾。顾九卿本就素有才貌双绝之名,而今更是喧嚣尘上。

施氏颇为头疼。

别人家是嫌弃女儿名声不够显扬,而她是担心女儿风头名声太过。

梅香顿了顿,为难道:“其他的来客都好打发,只是那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着实难缠,管家好话客套话说尽,世子爷就像听不懂似的,非赖在门口不走,凭白让街坊邻居看了不少笑话。”

施氏皱眉:“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他又不通音律,瞎凑什么热闹,能看得懂琴谱?”

梅香道:“奴婢不知,不过世子爷扬言要买下大姑娘的琴谱。”

砰地一下,施氏将茶盅重重地放在桌上:“罢了,将这位金尊玉贵的世子爷请到花厅,我倒要看看他能财大气粗到何种地步?”

北嘉郡主咄咄相逼,九卿都不肯让出琴谱,必是极喜。

施氏必然要维护女儿。

施氏要见客,顾桑自是识趣地退下,而她也不想同炮灰世子对上。

……

侯天昊这种没经过世事捶打的纨绔少年,哪里是侵淫后宅的妇人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施氏请出了顾府。

施氏坐在椅上,拂了拂茶盖,哼道:“五千两就想买世间绝无仅有的孤本残谱?”

此刻,侯天昊扶着大石狮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紧闭的顾家大门:“小爷出五千两银子买个破曲谱,难道不是天价吗?”

这可是他全部的银子。

临风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通音律之人来说,这种孤本就是无价之宝。

侯天昊气得一拳捶在石狮子的大脑袋上,倒把自己疼的嗷嗷直叫:“小爷说了我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我爹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公,我娘是南安公主,那小小的忠毅伯夫人也不买账?”

以权压人!

临风:“……”

“忠毅伯夫人也说了,她会亲自向国公爷和公主请罪,小女嗜琴如命,难以割爱,请国公爷和公主谅解宽恕。”临风苦着脸,说,“如果忠毅伯夫人真这么做了,说是请罪实则是告状,受苦遭罪的可是世子爷啊,肯定会被国公爷一顿竹笋炒肉。”

侯天昊也回味过来了,顿时涨红了脸:“她敢!”

临风踮起脚费力给少年撑伞,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世子爷诶,不过是跟人打的赌,输了又不掉块肉,大不了愿赌服输。”

少年脖子一梗:“小爷的人生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临风:“……”

“哼,不就一破曲谱,小爷不买了。”

侯天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着顾家高耸的红墙绿瓦,也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临风高兴道:“世子爷能这般想,就对了。”

是夜,万籁俱静。

可今夜却不甚太平。

顾桑睡至半夜,便被一阵响动声惊醒。她披衣走到窗边,一眼望出去,本该是黑漆漆的顾府,此时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秋葵,秋葵……”

她连唤了好几声音,秋葵都没有应答,反而是梅沁过来回话。

“姑娘,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姑娘别担心,秋葵出去查探情况,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即可。”

顾桑点点头。

没一会儿,秋葵便回来了。

顾桑问:“出了什么事?”

秋葵喘着气道:“大姑娘院中遭了贼,府上正全力搜捕盗贼。”

“大姐姐可有事?”顾桑急问,又不放心地往外走,“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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