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吃的不一样?
眼见少年吃完两碗,开始奋战第三碗,顾桑扑哧一笑:“小哥哥,没骗你吧,这家馄饨是真的好吃。”
侯天昊嘴里包着馄饨抬头,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他只觉得顾桑唇角的梨涡又甜又美,脑中一片空白,便想冲她回以一笑。
结果,嘴里的馄饨掉汤里了。
“哈哈哈。”
顾桑被他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完全不知自己撩/拨了纯情少男的心。
不远处青石街道上,缓缓驶过一辆马车。
顾九卿收回视线,漆黑的眸子染上几分沉戾,以及浓烈的妒忌。
不一样,不一样。
她在他面前,从没笑的如此肆意。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呵。
最是容易滋生情愫。
她,喜欢这样青涩的?
侯天昊打着饱嗝放下碗, 感觉肚子快要撑破,吃时尚不觉得,停下便觉难受的紧。
顾桑付完饭资, 眉眼弯弯道:“小哥哥,我该回家了。”
说完, 转身便走。
侯天昊不想这么快分开,顾不得肚子难不难受,大步追了上去。
他眉峰高扬,暗戳戳瞅了顾桑两眼,问道:“小丫头, 你怎么跟杨靖儿结下了梁子?”
顾桑装傻:“不太清楚。”
总不能说,原身拍马屁没拍到位结的梁子。
侯天昊哼道:“傻不傻,被人嫉恨上了都不知道。”
顾桑:“……”
不想理他。
侯天昊反应过来自己话说的有些重, 又拉不下脸道歉,便道:“杨靖儿的堂姐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皇后。杨家将水涨船高,权势更盛。
这……倒是不知道。
顾桑停下脚步。
侯天昊以为顾桑害怕了,大咧咧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也不必虚那杨靖儿,小爷替你撑腰,我们镇国公府虽然出不了这样妃那样后的,但庇佑你一个小丫头不被人欺负绰绰有余。”
顾桑仰头, 不无自豪,又一派纯稚道:“我大姐姐还是未来的康王妃呢?”
侯天昊白一眼顾桑:“太子比康王大。”
顾桑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表情生动:“我的可是亲姐姐。”
什么太子,太子妃统统都不是事儿, 反正都是炮灰,太子的剧情还没康王多呢。
侯天昊:“……”
说她傻还真是个傻丫头, 不管亲姐堂姐,太子比康王厉害,还真是单纯没经历过权力压人的荼毒。
不过,小丫头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侯天昊一挑眉:“不说这些了,反正你是小爷罩着的人。”
顾桑气鼓鼓地瞪他,非常有骨气地说道:“我不需要谁罩着!”
她只需要女主罩着即可。
女主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再说了,以镇国公府炮灰的属性,日后谁罩谁还不一定呢。
“好,你不需要。”他偷偷罩着她就是,侯天昊又道,“对了,你干嘛把狗洞堵了?”
顾桑乌溜溜的眼珠一动,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狗洞堵了?”她都不知道呢。
她不是原身,没有钻狗洞的爱好。
连狗洞何时被堵,都不知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小爷就是知道。”说他想钻狗洞找她,那也太丢脸了。
顾桑揉着鼻子哦一声,见侯天昊狗皮膏药似的跟着自己,她笑眯眯地问道:“小哥哥,你不回家吗?”
侯天昊不想回家啊。
“不着急,小爷先送你。”少年倨傲昂着头,一副‘小爷送你是你的荣幸’的表情。
送你二大爷?
顾桑暗暗翻了个白眼,看了眼四周,又垂下眼睛:“可是,被人看到,肯定要被说嫌话。”
侯天昊挥着拳头:“怕什么,谁敢说小爷撕烂他的嘴!”
顾桑满头黑线。
这人脑子缺根筋吗?
侯天昊一路跟着顾桑,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不耐。
“小丫头,你让小爷做的三件事倒底想好了没?没想到的话现在就想一件,小爷先帮你把第一件做了,后面两件留着慢慢想。”
顾府的院墙太高,爬墙容易被当做窃贼,顾桑又久不找他兑现承诺,如此便有了名正言顺的见面机会,少年盘算的很美好。
但顾桑却不这么想,以侯天昊的身份,肯定不能轻易浪费掉机会。
她抿了抿唇:“我肯定要找小哥哥兑现承诺,只是暂时想不出来嘛。”
“这很难吗?小爷帮你做完三件,还能再帮你做三件……哎哟!”侯天昊忽然捂住肚子,暗道遭了,定是刚才吃了太多馄饨,他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的响动,猛地夹紧双眼,瞬间涨红了面庞。
顾桑心中了然,面上却问道:“小哥哥,怎么了?”
“没,没事,下回再见。”这种出恭之事哪能说给姑娘听,侯天昊仓惶丢下一句,夹着腿,以一种奇怪的走路姿势遛了。
顾桑扯着唇一笑。
出来一趟,心情真是轻快了不少。
顾桑踱步朝顾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即使只是一道简单的背影,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文殊公子。
庙会上救过她的恩人。
那人一身湛青鹤麾,身姿挺拔,如松间山月,光风霁月,即使整张脸几乎被银色面具遮盖,依旧不损其周身高雅卓然的气质。
世人皆传文殊公子智谋过人,同样貌丑过人,但不知为何,顾桑看着他那令人过目难忘的身形气度,脑子里自动匹配‘君子有翡’、‘世无其二’,文殊公子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老谋深算的谋士政客,反像是清高独绝的文人雅士。
文殊公子是齐王的门客,跟女主不是同一阵营,但他救过她,于情于理,都该当面致谢。
但他用伞击退那名泼火油的杂耍艺人后,却矢口否认,明显就是不需要她感恩。事后她便没有主动找她表达感谢,可现在,既然遇到了……
顾桑兀自琢磨着,并没立即上前,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着文殊公子,一前一后,可他始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似乎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
警惕性这般差?
也或许是街上人声鼎沸,衬得顾桑不起眼如同来去匆匆的行人罢了。
她跟着他走了一路,走过热闹的长街,又走过寂静的暗巷,最后到了虚白水榭。
文殊公子脚步略顿,似乎想要回头看看跟踪他的人是谁,但又放弃,然后便走了进去。
原来他知道有人跟着,许是没有恶意,便没理。
顾桑蹙了蹙眉,也跟了进去。
虚白水榭的人对文殊公子极为熟悉,一路礼遇有加,就连顾桑跟着进去时,里面的下人默认是一道,便没有阻拦。他对这里亦是轻车熟路,径直去了二楼一处房间。
文殊公子长身伫立,观摩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卷。
顾桑就站在门口,这么大的活人,依旧被他无视的彻底。
她犹豫一翻,直接走进去,抬眼打量着文殊公子的银质面具,笑盈盈地开口:“公子,还记得我吗?”
文殊公子头也没抬,冷冷道:“姑娘跟了一路就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顾桑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