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吃了?”唐念念问。
男人神情变得羞赧,低下头,小声道:“三……三天。”
唐念念皱眉,现在是76年,应该不至于会饿到三天没饭吃吧?
就算这男人没工作,但可以去街道办领取糊纸盒搓绳子的工作,赚个糊口钱还是没问题的。
难道这男人好吃懒做?
“我……我没工作,糊纸盒的活也拿不到,街道办不给我。”
男人小声解释,他从唐念念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怀疑,不由自主辩解,他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他只是干活有点慢,力气也不太大。
“为什么不给你?”沈枭问。
男人面色变了变,咬紧了唇,眼神变得不安,纠结了许久,他才出声:“我……我是走姿派!”
他父亲是资本家,自己又是走姿派,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要不是还想见到对岸的亲人,他早就一根绳子悬梁自尽了。
“你为什么还能在沪城生活?”
唐念念更怀疑了,对这男人也生了警惕,没有一句实话。
这男人瘦归瘦,可手上没有茧子,皮肤细嫩,显然这些年过得还算养尊处优,并没受过苦。
如果真是走姿派,应该会被下放到农场改造,就像章老那样,哪有这男人过得这么轻松?
“我没说谎,二位要是不嫌弃,去我家喝杯清茶吧,我可以解释的。”男人有点急,他真没说谎,不想被恩人误会他的人品有问题。
此时已经有人围了过来,确实不方便谈话。
“带路!”唐念念说道。
男人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以为对方不会答应。
毕竟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人见人嫌,就连亲戚都像避瘟疫一样避着他。
“聋了?”
唐念念没好气,男人这才回过神,激动得又差点摔倒,沈枭一把扶住了,见他实在虚弱,就拿出一块巧克力,直接塞进他嘴里。
久违的味道充斥了口腔,男人眼圈红了,他背过身,擦了擦眼睛,哑声道:“我家隔了三条弄堂,要走半小时。”
结果就是唐念念捎着男人在前面,沈枭跑步在后面追,十来分钟就到了。
男人家住在南海路(杜撰),马路两边种的都是梧桐树,现在是六月,已经绿叶葱葱了,路两旁都是石库门和老洋房。
唐念念记得,这里以前是法租界地区,也是富人区,没有身份地位的人,住不起这儿。
而且后世这儿的老洋房至少上亿一幢,现在应该万把块能买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