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洋人坑了的纺织厂,积压一大批布
赵芳华的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谈兴也很浓,和唐念念说了好多以前的事,汉斯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但他被助理叫走处理公事了。
“您和汉斯先生还会结婚吗?”
唐念念问得很直接,她对汉斯先生的印象也不错,并不排斥老太太的黄昏恋。
“算了,我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拖多久。”
赵芳华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和三个男人有过牵扯。
她和唐老爷在一起,是因为当时众多追求者里,唐老爷对她的感情最深,人品也最好,长得也最好看。
嫁给老侯爵,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对他一心一意,身份家世都不低,她还能凭借侯爵夫人这个头衔,跻身进欧洲的贵族圈,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这两个男人她都是喜欢的,但她也图他们的地位和财富。
以她的才貌和名头,她不可能嫁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挑男人肯定要往上看的。
不过她和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时,她的身份和财富,和这两个男人相差悬殊,她要想方设法地讨好这两个男人,虽然对她来说不难,可也有点心累。
唯独汉斯先生,认识他在势微之时,但关系熟稔却是她功成名就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很随意轻松,这让她很享受。
如果不是得了绝症,她一定会嫁给汉斯。
一直没吭声的翠姐,忙劝道:“小姐,自从回来后,你好了不少,我看肯定是菩萨显灵了,我去拜的那个寺庙,都说很灵光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傻子,菩萨哪有功夫管我,你在国外不也经常去拜菩萨,有什么用!”
赵芳华忍俊不禁,嗔了眼。
翠姐撇了撇嘴,“外国的菩萨不灵光,菩萨肯定得咱们自个地盘的灵光,洋人都信耶稣的,一方菩萨养一方人嘛!”
唐念念嘴角抽了抽,这个翠姐也是个妙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是她连夜做出来的药丸,其实就是掺了灵泉水的面粉丸子,这一瓶是一年的量。
“这个药丸是很厉害的老中医调的,前两天给您吃的就是这个,效果很不错吧?”
唐念念将瓶子塞给翠姐,嘱咐道:“一天一颗,老中医说,吃完这瓶药就会好起来。”
“念小姐,你前两天给小姐吃的那丸子,原来是药啊,我说小姐怎么胃口一下子好了,晚上睡觉也踏实了呢,还得是咱们国家的大夫厉害,国外那些不行!”
翠姐喜笑颜开地接了瓶子,赵芳华这些天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她对这瓶药珍重之极,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摔了。
赵芳华神色惊讶,她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起初还以为是心情好的缘故,没想到竟是孙女找来的灵药。
“孩子,谢谢你!”
赵芳华语音哽咽,她何德何能啊!
没养过这些孩子,却享受到了孩子们的孝顺。
“不客气,自家人。”
唐念念语气淡然,顺手的事,也不麻烦。
赵芳华面露疲态,她拽着沈枭告辞,去拜见唐景林一家了。
唐景林夫妇对沈枭还是满意的,虽然黑了点,但英姿焕发,眉眼清峻,和女儿还是青梅竹马,这孩子看女儿的眼神,一看就是爱极了女儿的。
夫妇俩和沈枭深谈过后,越发满意了,这孩子话虽不多,但句句都在要点上,也很通人情世故,大老远过来还给他们带了礼物。
给唐景林的是一只清代笔筒,给穆秀莲的是紫翡,唐长川和唐长风兄弟俩的礼物一样,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鞘上还镶了宝石。
于是,沈枭又收了不少红包,唐景林给的最大,唐长川的也不小,唐长风略小点儿。
“妹夫,你是不是会飞檐走壁?能教我不?”
唐长风很快就改了口,一口一个妹夫,把沈枭叫得心花怒放,看他的眼神也亲切了不少。
“会一点,你学这个年纪太大了。”
沈枭实话实说。
唐长风鼓了鼓腮帮子,有点气馁,但很快又振作了,还问:“妹夫你是几岁学的?是不是要练梅花桩?”
沈枭摇头,老实道:“跟狼和猴子学会的。”
打小生活在野狼群里,翻山越岭是必备的生活技能,他还和野猴子交了朋友,跟着它们在藤上串来串去,久而久之就练会了。
唐长风眨了眨眼,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
“妹夫,你是不是不想教我,故意哄我的?”
唐长风腮帮子鼓得更圆了,他生气沈枭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这种低智商的理由,应得幼儿园小孩子都不会信。
难道他看起来很蠢吗?
“是真的,沈枭从小被野狼收养,在大山里生活了几年。”唐念念插了句,还解释了沈枭被野狼收养的原因。
唐家人都傻眼了,齐齐看向沈枭,眼神渐渐变得怜惜。
尤其是穆秀莲,眼里都有了泪光,她伸出手,本来想抚摸沈枭的头,可身高相差太大,就算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只得改拍肩膀。
“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穆秀莲打定主意,以后要把沈枭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这孩子打小在后妈手底下受苦,没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和疼爱,她对沈枭好一点,这孩子就会对念念更好一些。
沈枭表情有点别扭,不太习惯突如其来的关爱,不过他能感觉到穆秀莲是真心的。
“念念,广交会结束,我们就要回香江了,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唐景林眼眶渐渐泛红,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可很快又要分开,他真舍不得啊。
“政策会越来越松的,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很多。”
唐念念并没有不舍,她对唐景林一家的感情,没那么深,而且她知道顶多两年,两岸就能互通了。
下午,沈枭留在宾馆休息,唐念念还得去展厅。
刚到展厅,就看到解主任和几个男人在大门口说话,几人看起来都很严肃,还起了争执。
“要不就按照外商的价格吧,如果不同意,这次广交会成交额达不了标了。”
“不行,那个价格只能保住本,根本赚不了钱,我们的人力难道就那么不值钱吗?”
“可东西堆积在仓库,只会越来越贬值,那些洋人就是看准了这个,才故意压价的!”
“玛的,上半年明明说好的,要大批量的布,现在却变卦了,我真想揍死他们!”
“别意气用事,这也不能全怪洋人,人家只是口头说说,没有签合同,要怪就怪我们还是经验不够,这批布我再请示领导,看要怎么办!”
解主任劝住了气愤的几人,他说话不疾不徐,似有着抚平人心的力量,几个气头上的男人,也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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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我们太急于求成了,上了这些洋人的当!”
“大不了这次算白干,起码保本了,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再不信这些洋人的鬼话了。”
几个男人嘴上虽这样说,可神情依然气愤,哪有那么轻松,这一大批布可是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出口到国外,为国家创收外汇。
可现在却被洋人摆了一道,赚不到钱不说,还贴上了人工,他们没脸回沪城了。
唐念念听了几耳朵,走近了些,看到了这些人挂的牌子,都是沪城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