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了后，唐老太才问。

“没啊，昨天桃花还和我说，担心怀不上孩子，许营长一天能问三遍，她都担心死了。”张婶摇头。

唐老太嗤了声，“他三分钟都没有，还想生儿子？”

想得挺美！

张婶也嗤了声，鄙夷道：“他还觉得自己挺能耐呢，天天催桃花，还说她肚子不争气。”

“男人眼睛都看天，看不到自个的短！”

唐老太精辟总结了句。

张婶深表赞同。

唐念念吃完木莲豆腐，便回房间继续睡觉，在家躺了两天，接到了公安的电话，她还以为是高宇辉的事，结果是刘丹霞那事。

“唐同志，你同学刘丹霞涉及到一桩凶案，想和你问一些事，能不能请你来一趟？”公安很客气道。

刘丹霞的悲惨遭遇

唐念念开车去了公安局，发现袁红梅也在，看到她，袁红梅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丹霞是不是出事了？公安什么都不肯说，问了我好多事，问得我心慌死了。”

等唐念念坐下，袁红梅和她小声说。

“别慌，你和公安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公安问我刘丹霞和死者的关系，我哪知道啊，就说可能是亲戚，公安还问刘丹霞平时生活上的事，我都是实话实说。”

袁红梅四下看了看，凑近了些，小声道：“你别和公安说，我给你打电话那事，万一公安疑神疑鬼的，丹霞有麻烦。”

“知道。”

唐念念点头，她本来就没打算说。

“唐念念同学，这边来！”

一个女公安过来了，让她过去问话。

问的问题和袁红梅的差不多，等公安问完，唐念念反问：“照你这样说，那个姓魏的喝多了酒失足掉进水里，才意外身亡，这就是一起意外事故，为什么要说我同学涉及凶案？”

袁红梅也过来了，大声道：“对啊，明明意外死的，干嘛要问东问西，幸亏现在是暑假，要是让同学知道了，还以为我同学杀人了，影响多不好！”

“刘丹霞只是有嫌疑，我们现在是调查取证，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女公安说道。

“为什么说她有嫌疑？她杀了那个姓魏的？为什么要杀他？刘丹霞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她干嘛要想不开去杀人自毁前程？”

唐念念一连串反问，袁红梅使劲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女公安年纪轻，被她问得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年纪大的公安过来了，和蔼笑道：“二位别紧张，我们只是秉着严谨办案的原则，才会找你们问话的，只要刘丹霞是清白，肯定不会对她的前途有影响。”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唐念念问。

“当然可以！”

老公安态度很好，让她们签字按了手印，就可以走了。

唐念念和袁红梅离开了公安局，她们直接回了学校，想找刘丹霞问问。

刘丹霞在宿舍里看书，她的心态是真的稳，跟没事人一样，认真看着书，还记笔记。

童晓芳不在宿舍，现在宿舍里就她们三人。

看到她们，刘丹霞似是有思想准备，她合上书，主动问：“公安找你们了吧。”

“是的，问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我们说不知道。”

袁红梅欲言又止，她猜测刘丹霞和魏石柱的关系，肯定不只是亲戚关系那样，否则公安不会怀疑刘丹霞了。

“我和他不是亲戚，他叫魏石柱，还有个哥哥叫魏铁柱，他们兄弟俩花五十块买了我，我是他们共有的媳妇。”

刘丹霞声音虽然平静，可她的拳头一直捏得紧紧的。

袁红梅大吃一惊，共妻这种事她听老人说过，可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这种事，还是她的同学。

“你……你不是下乡插队吗？怎么会……”

“我去的是西北一个偏僻山村，那边很落后，女人的地位比牲畜还低，但凡有点姿色的女知青，都被大队干部糟蹋了，没人给我们做主，如果我们敢反抗，下场会更惨。”

刘丹霞眼神含恨，尽管她已经逃离了那个魔窟，可她提到往事时，还是不能平静。

“我和两个女知青商量好逃跑，我们打算逃到县城告状，可我们地形不熟，晚上就被抓了回去，我们三人被他们关在窑洞里，每天都有男人……”

刘丹霞没说下去，她的眼睛红了。

“别说了，都过去了。”

袁红梅抱住她，心里很后悔，不应该问的，这比揭人伤疤还疼啊。

刘丹霞继续说道：“我们被关押了十天，另两个女知青受不住，撞墙自杀了，只有我活下来，他们也怕我寻死，就把我卖给了魏石柱兄弟，而且我在村里的档案上，注明我已经死亡了，我以前叫刘春桃！”

刘春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刘丹霞。

“我卖给魏石柱兄弟后，他们也把我关了起来，好在他们兄弟不和，有一回吵架，魏石柱失手砍死了他哥，我趁乱逃出了那个村子，但我没想到他会找到学校，也是老天开眼，让他落水死了。”

刘丹霞说完了她的遭遇，她一直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反倒是袁红梅不住掉眼泪。

“没事了，都过去了。”

刘丹霞安慰她。

“是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袁红梅擦了眼泪，并没怀疑刘丹霞说的话。

唐念念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刘丹霞没说真话，但她能理解，刘丹霞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现在她能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了。

刘丹霞被卖给魏石柱兄弟，她假意顺服，用计挑唆兄弟不和，还可能兄弟喝的酒里加了矿粉，导致他脾气暴躁，于是魏石柱失手砍死哥哥，刘丹霞则逃了出来，可又被魏石柱找到，她再用老办法弄死了魏石柱。

唐念念挺欣赏刘丹霞，心性坚韧果决，还有头脑，至少强过百分之九十的人类了。

魏石柱的案子最终以意外结案了，他家里就剩他一人，无人认领骨灰，最后还是刘丹霞出面领了回来，随便洒在了臭水沟里。

刘丹霞去了诸城，和吴婉华孙冬秀会和。

不过她没两天又回沪城了，扛了两大袋袜子，天天走街串巷卖袜子，生意很不错，一天能赚十来块，比包 袜子强多了。

唐念念一点都不意外，刘丹霞胆子大，还有主见，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厂里包袜子，她宁可去赚有风险的钱。

“婉华和冬秀不敢，我自己搞，小心点不会有事。”

刘丹霞主动解释单干的原因，她找过吴婉华和孙冬秀，她们不敢，怕出事。

但她不怕，她都搞死两个人了，这世上没什么能让她怕的了。

“你小心些。”

唐念念什么都没劝，现在政策宽松了许多，年底就会出台改革开放的文件，以后再不会有投机倒把了。

很快到了七月，第二次高考结束了，袁红梅天天都等着丈夫和孩子，童晓芳和高宇辉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每天都出去约会，不过她家里打来电话，催她回家。

童晓芳这才去火车站买票，只是她买了好多回，都没买到票，嘴里都急出了火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不是高峰期，怎么票还那么紧张，连站票都没有。”

童晓芳阴沉着脸回来了，一进宿舍就发牢骚。

守住最后一线，不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