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过大人了!”男人还是跪拜。
龙昭不受礼,他也懒得强调,他走出了一段路,男人才后知后觉跑步跟上。
稻妻城的郊外名为白狐之野,可这里的狐狸都是棕黄色的,不亲人也习惯了人类。
“见到您很高兴,大人。”
“狐狐狐狸说话了!”十一郎惊叫出声。
狐狸目光不屑看他一眼,低头舔舐前肢,活像是没开口过。龙昭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小小惊讶了下,还是继续往前行。
狐狸可是稻妻的灵物,受之青睐者,定是天道眷顾之人,日后必大有所为,何况狐狸还开口说话了。十一郎越发敬佩龙昭,紧紧跟着,不敢怠慢。
自雷隐血洗甘金岛一事过去许久,这片天领奉行无暇顾及的区域也来了新的入侵者,哪怕白日官道畅通无阻,也时不时跑出丘丘人来打劫。
靠海的沿岸贼寇盘踞,龙昭执意要从这边走。昔日捕鱼人打捞的工具已埋没土地,房子也被海浪卷入,柔软的沙滩上再无人类停留的气息,而是构建了丘丘人的部落。
丘丘雷兜王力大无穷,壮硕的肌肉是其他丘丘人三四倍不止,它不仅能投掷东西,跳跃能力也相当好,一旦发现敌人,它高高跃起,再从天而降,无路可躲。
“你让开。”
十一郎看到这么大只的丘丘人已吓软双腿,愣神间,龙昭已经冲过去了。
“大人!”纵然对龙昭有信心,可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还是小心为上,龙昭手无寸铁,又怎么能——
眼前一花,只见空中掠过一道抛物线,丘丘雷兜王被龙昭的尾巴卷起来,扔进了大海里。
古老的游戏知识:丘丘人可溶于水。
控制这片丘丘人的还有一名雷深渊法师,在这片水域,它的雷元素力可相当厉害,十一郎吃过教训,也深知这一点。他刚要开口,又见雷深渊法师也化作抛物线沉入大海。
“……好,好厉害。”
龙昭心情不佳,这群丘丘人就是他的发泄目标。
“走吧。”
“大、大人,我腿软走不动了。”
十一郎给自己抽筋的腿按摩,眼前落了层阴影,他被龙昭提起来,越飞越高。
他会飞了!
龙昭可飞过森林高山,一路直达鸣神大社,也太累了,不过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被神里家的人缠上。十一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够俯瞰影向山,还是这么飞过去的,眼看地面触不可及,他开始恐高了。
“别看地下。”龙昭提醒一句,在十一郎崩溃之前,飞到目的地。
鸣神大社还是那么静谧祥和,来到此处,烦乱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龙昭先行一步去到神社,那狐狸形状的神樱树日复一日伫立崖边,龙昭注视了许久,八重神子姗姗来迟。
“龙昭大人。”
“你还是别说敬词为好,有点阴阳怪气的。”
八重神子娇笑一声,“听闻先生跟社奉行不欢而散了。”
“你的八卦消息倒是灵通。”
“自然,我可是鸣神大社的宫司,也是八重堂的主编,当然要第一时间掌握信息,才能有主动权。”八重神子瞅了眼龙昭身后还没缓过来的十一郎,“这位先生是来找妹妹的吧?”
她拍了两下手掌,房门被推开,出现一名身穿巫女服的少女,她出来便喊:“哥哥!”
兄妹俩抱在一起哭泣。
八重神子啧啧道:“多么感人的场面,我都要流泪了呢。”
“你要是会流泪,真是天塌下来了。”
对龙昭拆台的行为八重神子一笑置之,她翻过手心接下飘落的花瓣,道:“你来定是有要紧事情,不妨直说了,我是鸣神大社的大巫女,也为雷电将军效命,而无法正面对抗眼狩令。”
“我不是为眼狩令而来。”
“哦?”八重神子明知故问,“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社奉行和天领奉行的人都想抓雷隐,前者想置于死地,后者是以抓捕的方式保护他。所以,我所梦见的那个影,她是雷电将军吧?”
谁敢动他!
“影,的确是将军之名。我与她为好友,仍是不能参透她的想法,为何颁布眼狩令,为何追求近乎静止的永恒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给予我便利,也阻挡我去探索这些未知,你是变数,也很有可能让影回心转意,恢复正常。”
“其实也不算什么正不正常啦,活得久的,难免对一些人和事产生执念,念头不通达了,就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来。”八重神子又笑道。
“所以当年的我也是如此么?”龙昭问。
八重神子面朝着神樱树,发起了呆,久久不回话。
“先生……”少女绵软的呼声叫住龙昭,她跪地一拜,“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也感激您能将哥哥带来与我相见!”
“不用跪。”
少女维持跪姿,“小女无以为报,想留在您身边伺候着,可是找不到您,只能去神社担任女巫,为心怀困惑之人解惑答疑,多做一些善事,才能缓解心头愧疚。”
“你做的足够好了,而我身边也不需要其他人。”
“是……是小女太过无用了吗?”
“不是。”对柔弱的女性格外宽容的龙昭解释,“我常在危险边缘徘徊,可以说是天天都在战斗,你身为女子,跟我一个大男人也是不妥的,倒不如陪你哥哥留在鸣神大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