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相处的时间那么长一段时间,太宰治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次庄司伦世。
太宰治讨厌的人有很多、惧怕他的人也有很多、想要杀死他的人更是数不计其数。
中原中也那么讨厌太宰治,太宰治也很讨厌中原中也,自然不会因为亲密而进行一场友好的贴贴。反而时常会因为一些事情拳脚相加、又或者拌嘴组合搭档、各种各样的事情相交在一起,两者之间的触碰都是无可避免的。
想要杀死太宰治的人更是蜂拥而至,易容、暗杀,多得去了。
太宰治也常常因此会触碰到讨人厌的家伙。
人与人之间的触碰是不可避免的。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样的情感。
但太宰治从来没有碰到过庄司伦世。
无论是在森鸥外的诊所,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如同黑鸦一般蜷缩在私人领域内,鲜少外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又或者是在港口黑手党当中,扮演着无孔不入的狙击手,森鸥外的得力助手,狙击手从来不需要与人有所接触,他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置身于准心后面就能够结束了战斗。
庄司伦世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
除非毫无办法,否则他将告别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他有关的联系。
他是隔绝的、孤独的。
他的身边永远只有一只连真实面目都要借用别人的印象构成的生物背板。
在太宰治的印象当中,庄司伦世总是一个人的,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情况之下,庄司伦世的身边才会出现第三者。
森鸥外不需要庄司伦世贴身保护。
中原中也和庄司伦世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亲密交心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待在了庄司伦世的身旁,尽职尽任地担当助手的职责。
梦野久作虽然由庄司伦世照看,可毕竟只是一个小鬼头,需要去上学,陪伴在庄司伦世身旁的仅仅只有几个小时。
但这四个人,都与太宰治有所不同。
森鸥外需要为庄司伦世检查身体,触碰无可避免。
中原中也和庄司伦世两个人经常打架,触碰无可避免。
织田作之助作为助手听说还替他整理过大量的稿件,触碰无可避免。
梦野久作这个臭小鬼天天就只会暗杀撒娇,这种情况下触碰已经是理所当然的。
唯独只有在所有眼中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还常常交心密谈,总是叽里咕噜讨论坏主意的太宰治,从来没有和庄司伦世接触过。
玩闹中庄司伦世从来没有让他触碰过,他像是一只灵巧的猫,躲开了以后还要不留痕迹地表达嫌弃,过分得让人讨厌。
“整整七年,我和你只碰过两次。”
太宰治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我和你两个人在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里面。”
如同秘密交流会一般,两个叛逆的小孩子第一次不想带大人玩,三角形的形状首次出现了裂缝的瞬间。
“当时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诅咒是不是真的存在,因此借用了人间失格作为试探,当时的我得到的消息是,人间失格对你的诅咒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人间失格不再有用,因此我就放弃了人间失格当做筹码的代价。”
现在的太宰治可不这样肤浅地认为。
当时的庄司伦世全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手上也戴了手套,人间失格发动以后,庄司伦世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太宰治咬牙切齿,他抬眸看向了眼前的骗子,他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踏进过庄司伦世的骗局里面。
“人往往对自己亲手得到的真实感到深信不疑——真过分啊,居然对年幼的我毫不留情地施行了欺骗计划 。你是知道我是揭露你真面目的最佳武器,就率先把武器欺骗得失去了锋利的刀尖。”
“第二次的触碰是在三年前,在那满是火焰与灰烬的房间里面,由你主动伸手触碰我,肯定就会实现做了防备。更别说了我根本没有看到你身上是否有发生变化。”
“第一次是我主动触碰你,但是你全身上下都遍布了遮掩物。第二次是你主动动手,理所当然有防备。除此之外——”
“你从来都是躲避我的那一个人。”
无论是与谢野晶子扯着他去医疗室,又或者是梦野久作撒娇抓住他的裤腿,还指使庄司伦世去帮他解决头顶上的大麻烦。
庄司伦世从来没有拒绝过。
太宰治试图在给庄司伦世的杯子里面添砖加瓦,却被无情地阻止。
他独自一人在鹤见川里面感受冰冷的水温,庄司伦世只是在旁边远远看着,连搭把手都没有做。
那么,为什么庄司伦世不与太宰治接触呢。
这样的答案已经非常简单了。
太宰治是一个反异能力者。
任何的异能力在他的面前都会如同脱去皮肤的洋葱,赤裸地露出里面柔软的芯。
庄司伦世正是惧怕着人间失格的能力,将他的表面谎言彻底剥下。
“你是双标讨厌我、还是说你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呢?”
太宰治在此重新说出了这一个问题,他更加清晰强调地询问。
太宰治发现这一个问题还是因为庄司伦世狡猾的“谎言”。
无论那一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宰治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这个前置条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