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池笑道:“派董承前来迎我,我那好弟弟是还没发现这董承是你的人?”
陵渊:“董承的师父曾是先皇的嫡系心腹,这一脉从来都是保皇一派,料想皇上也如此认为。”他想了想,“我离京前,皇上时不时有些神志不清似的,也许这对他的判断也有影响。”
银池淡淡笑了笑,转而说道:“那庞进先回了大烨已然面圣,虽说他不足惧,但也难免他对皇上说些什么……”
陵渊:“不必忧心,他不敢乱说。何况他一次也没有完成皇上的意思,皇上对他定是已起疑心。”
银池点头:“用他先探探皇上的意思,也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有人来报董承求见。董承步履虚浮地走了进来,银池笑着让他免礼,陵渊调侃了两句,董承干笑着受了,才说道:“下官得见殿下与督公一切安好,甚是喜悦,只是宫中有些变故不得不禀奏——”
他神情颇为严肃,银池也略略正色道:“讲。”
董承:“殿下离京已久,这些时日皇上流连后宫,宠爱一位姓南的妃子,如今已封赐为南贵妃,日日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银池打断道:“这些宫闱之事,孤没兴致。”
董承:“殿下恕罪,是下官言辞过慢——这位南贵妃已然有孕,皇上大喜过望,宣布若生下皇子立即立为太子,若是皇女立即立为太女!”
返回大烨这一路,明冉向银池提过几次回京后鼓动大臣散播“帝位不稳”的消息,重要缘故之一就是皇上没有子嗣——这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是稳固政权的重要手段之一,若无子嗣就会有人窥伺皇位。如今却得知皇上的妃子有孕,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董承虽从未直接参与政事,却对朝局了然于心,加之他是陵渊的人,既然陵渊以银池马首是瞻,那他自然跟随,于是也不兜圈子就直接说了重要消息。
陵渊看了银池一眼,见她并无忧色,只是微微挑了眉,问道:“后宫中有姓南的妃子?何时入宫?是何来路?”
董承:“回殿下,据下官所知,南贵妃本是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宫女,因被皇上宠爱而封妃。”
“宫女?”银池微微皱眉想了想,“确实有孕了?”
董承:“下官亲去诊脉,南贵妃确实有孕,已三月余了。”
银池唇角泛出冷淡的笑意:“确实是皇上的种?”
董承垂头不敢看她,也不敢回答这样大不敬的问题,只说道:“下官只知道南贵妃自承宠到有孕,一切均有记档。”
有记档,证明一切有据可查,确系龙种无疑。
银池笑笑:“罢了。”
董承:“谢殿下。敢问殿下,下官应当如何向皇上禀报殿下的不适?据下官所知,皇上已命人将风华无双宫内外装置铁栅及增派守卫,且将机关署部分修造器具移至风华无双宫内。”
董承不敢说他对这些事情的想法,但他说的已经足够明显——皇上打算将银池囚禁在风华无双宫,再也不放出来。
陵渊面色泛冷,银池面上的笑意倒是浓郁了不少,说道:“此事你是如何知晓?”
董承:“宫中戒备森严自是连出入宫门都更为严苛,至于风华无双宫的消息,是从沈公公那处得知的。”他看向陵渊,“沈公公被皇上日日带在身边诸事不得离,借着下官为皇上请脉的空隙让下官为督公大人传信。”
沈放传信比从前间隔的时间要久,早已通过其他人对陵渊提过宫中情状。陵渊点头表示知晓,说道:“辛苦你了。”
董承垂头躬身不敢受谢,称这些都是应当的,之后垂手肃立等着银池的吩咐。银池并不如何在意此事似的,说道:“孤险些被熊辰彦做成机关人,四肢皆有损伤,估摸着抵京时体力难支,只好安置在外了。”
董承明白了银池的意思,立即应声道:“是,下官明白,定会向皇上禀明殿下的伤情。”
董承退了出去,陵渊看向银池,认真问道:“准备好了?”
银池浅笑:“准备什么?”
陵渊毫不避忌:“成为大烨真正的主人。”
银池笑着,带了些调侃的笑意,说道:“整日困在那深宫之中,有什么意趣。”
陵渊笑道:“这有何难?你要出宫还有人敢拦着?若是那些顽固老臣挡在前面,我替你料理了便是。”
银池忽地伸手握住了陵渊的手,说道:“你若是这般对旁人,我可不会念在旧日情分就饶过你。”
陵渊反握住她的手,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会如何对我呀?”
银池凉淡地笑道:“将你做成机关人,让你只能听我的,再也不能对旁人起什么心思。”
陵渊大笑,而后不悦道:“那厮还是吓到你了吧?就不该便宜了他。”继而又一乐,“将我做成机关人的意思,是不是即使烦我厌我也不想我离开你身边?”
银池抽回手,故作鄙夷地说道:“不过是睚眦必报罢了。”
饶是陵渊已经习惯她这般言语,仍是拉过她的手靠近唇边轻咬了一口,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银池:“哦?怎么个睚眦必报呢?”
陵渊凑近在她耳畔柔声低诱:“将你锁在榻上,再也不能下来……”
银池掀了他一眼,想抽回手却紧紧被他攥着,又见他起身靠近紧挨着她坐下,搂住她说道:“你可以先试试,看看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