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若传我宫里的那宫女来问问?也好还妾身一个清白。”
楚恒看了宜安一眼,还是点了点头,视线又扫向整个内殿,似在挑着什么,“皇后,你派人去把那宫女找来。”
没让周山去,这对宜安倒是个好消息。
而此时,本在殿内给贤妃固胎的太医再次出来以头抢地,“皇上……贤妃娘娘的孩子……老臣无能,还、还是没保住。贤妃娘娘…已经昏过去了。”
楚恒闭上了眼,但脸色的阴笃是化不开的。
他不想让这后宫中的孩子那么快的降生,但也不能代表他能冷眼旁观这些孩子的离去无动于衷。
该赏赏,该罚罚。
以前他对后妃中的这些阴诡算计没想着惩处,也是不想让这些前朝的望族制衡住自己,不过如今后宫中的女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想让其怀上自己孩子的人,那么这些阴诡算计就不能不查。
缓了片刻才沉声开口,“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那燕窝里的红花究竟是哪儿来的?都给朕查!”
吐出这一句话就开始闭目养神。
别的嫔妃看到这架势也不敢离去,本来是想着在皇上面前露个面,结果莫名其妙混进这么大的事里来。
皇后垂下眼帘想了想,把月莺叫来耳语几句,不一会这殿内就有人摆上了倚凳,看这架势是要一查到底了。
但宜安注意到,月莺没有回来。
坐到凳子上,但她这心里也有些发虚。这正殿后面就是刚刚小产过的贤妃,她这身子闻着这血腥味也有些恶心。但更要紧的是……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不知道那暗中之人会如何给她下套。
不一会,一个坤宁宫的公公押着一个宫女进了这长乐殿的门。那宫女的双手在背后被压着,不过这身上的宫装全都被染上了血迹。
宜安认了出来,这是怡悦,也是长乐殿的眼线。
走到殿中,那怡悦被身后之人一推倒地跪下,“皇上,奴才刚才奉旨去找这怡悦姑娘,结果就在长乐殿后面见到了怡悦姑娘,不过……”
“什么?”楚恒不耐烦。
“奴才见到怡悦姑娘时姑娘手里还有一个布团,那里面是贤妃娘娘刚刚小产……”
话就说到这里,看着那个宫女身上的血迹,满殿的人都猜出了是什么——那个才刚刚三个月的胎儿……
旁边的子秋直接给皇上跪了下来,央求着皇上秉公处理。
宜安没忍住一股呕意返上,为了压下这股恶心,喝了口桌上早就摆着的凉茶。
楚恒也同样有些面目狰狞,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何要偷这种东西。
“看宜美人这样子,像是不知你宫里的宫女在做何事了?”
宜安皱着眉拼命忍下那股呕意,向说话人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平时不怎么在这后宫出现的深居简出的宫妃周嫔。这还是除了宜安行礼,她俩首次说话。
但宜安此时说不了话,楚恒见状伸手帮宜安拍了拍后背。
他心里不太舒服,那个周嫔就是在把火往宜安的身上引,这让他无比烦躁。明明宜安没有害过别人,但总是有其他人眼红她的恩宠要跑来踩她一脚。
“皇上,妾身听说这民间的土方法,若是把这未足月就小产的胎儿为药引服下,就算是久未有身孕的女子也可有孕……”
何贵嫔说这话没有目的,就只是把水淌浑。她也不知道他表姐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但她也不关心。
“那不就是鬼胎吗?”一个声音轻笑着说。
宜安另一只在暗处的手收紧,她有身孕这事还是被长乐殿察觉了……
她该猜到的,太医院没有她的人,这是一件要紧之事。
这一招是绝对的杀招,若是落实了她这肚子里的鬼胎之名……别说什么母凭子贵,她能不能活到这孩子出生都不见得。
“好了!宫中以讹传讹,何贵嫔和丽美人,罚奉半年!”
还是皇后先下了令。
庄白烟看着就算是因为这二人这两句话,皇上也没把手从宜安的后背中放下,有了别的打算。
“那孩子呢?”楚恒拧起眉。
坤宁宫的太监给了身后之人一个手势,一个太监立马端着个盘案上前,那木案上的是个浅粉色的布,里面似乎包着什么,那布也被血染了红。
在座的宫妃都是视线飘忽,先不论她们害没害过人,但这等血淋淋的东西可都没见过。
知道皇上是抱着要以一儆百的打算,正一正这宫里的风气。可这事和她们又没关系,不少人看向宜安的视线已经有些猜疑了。
而宜安看到这盘案也是面色一白,她本来一个月的身子还从没有过孕吐,可这东西一被端上,再配合着内殿血气的腥味,她还真有些受不住。
只能用抬起手用手帕挡着半张脸,强忍着心底的呕意。
楚恒叫来了那跪在原地等处置的太医,“你去看看那东西是什么。”
太医心里叫苦,但也只能向前走两步掀开了那布,看清楚是什么后感觉松手,语气也止不住地颤抖,“回皇上,是不过两三个月的胎儿……”
楚恒狠狠拍了下桌子。“仔细看!”
他都不明白心里是怎么想的,看样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宜安。可若为了自己怀孕,害了贤妃腹中胎儿再去做了那药引。虽逞强也说得过去,可过于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