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个时代不迷信还是需要勇气的。】【对了,刚刚高丽王子非要说上天是吧?】林楠绩看着符照王子微微一笑。那咱就说说上天。林楠绩一副好奇的口吻道:“听说现在的高丽王是天狼星转世?继位时还有赤狼现身庇佑?”符照刚刚被啪啪打脸,没想到这小太监突然提起父王,他有些警惕:“没错,父王正是天狼星转世,赤狼庇护我父王登基,我父王是命中注定的高丽之主。”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其他文武百官疑惑,怎么突然提起了高丽的国事?钦天监陈延知道:“确实,臣也听说过高丽赤狼的事。这民间听过赤狐,赤狼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以印象深刻。”符照一脸倨傲,不屑地扫了一眼林楠绩:“那是自然,赤狼前所未有,是天降神异,护佑我父王成为高丽之主,我父王从那以后便有天狼王的美名,自然不是寻常之物。林楠绩“哇”了一声:“听说那赤狼体型硕大,体型矫健,通体火红,十分凶狠,但在见到高丽王后,却异常乖顺。”符照高高昂着下巴:“正是如此!”“还会在高丽王面前翘起尾巴,主动摇尾巴示好。”符照更加骄傲:“没错,父王乃是天象所归,赤狼臣服就是最好的证明!”大臣听着听着,面面相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会摇尾巴?那不是狗吗?百官们看着符照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林楠绩迟疑道:“但翘起来摇尾巴的好像是狗,狼的尾巴是耷拉着的,狼是不会翘起尾巴摇晃的。”符照一怔,反应过来后凶狠地瞪了林楠绩一眼:“难道你这奴才怀疑我父王的正统?”林楠绩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虽然自然界也有红色的狼,但真实的颜色是红棕色,王子说那狼通体火红,莫不是染了颜色的狼狗?”“再说,天狼星代表着厄运的降临,会带来疾病或者灾难,高丽王不会是凶星降世吧?”符照脸色发青,瞪大双眼:“大胆!你个小小的奴才竟然敢污蔑我父王!难道这就是大齐的待客之道吗?”李承铣忽然冷嗤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朕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李承铣又不紧不慢道:“天狼星确实是凶星不错,高丽王即位两年来,还未完全平息战争,天灾人祸频频发生,仅是旱灾就发生了三次,难道真是凶星转世?”旁边的大臣也窃窃私语:“频发灾祸,这不正说明了凶星现世吗?”被李承铣这么一点,符照忽然感到有些不确定了。符照握紧手指,回想父王即位以来,国内是不太太平。父王是夺了先王的君位,成王败寇,既然父王夺位成功,又是天狼星转世,自然当得起这王君。只是三次旱灾确实罕见了些,国内赋税难征,就连粮食收成也少了不少。稍加安稳后,父王就急忙派他出使,就是为了打通贸易,能从大齐多捞些银子,以解国内的燃眉之急。难道……天狼星,真是凶星?他惊疑地和大巫师以及使官们对视了一眼,就见大巫师和使官脸上也浮现怀疑的色彩。此前确实没有听过赤狼,而且那晚他们有人在皇宫看见了那头赤狼。尾巴翘得……是高了些……那头赤狼见到王君呼唤,就熟练地上前摇晃着尾巴。确实不矜持了些。此前也有王君豢养猛兽的传言。难道那不是天降赤狐,而是普普通通的狼狗?那他们的王君不是天狼星转世,更没有赤狐庇佑?那岂不是来路不正?!如果是真的,他们的国运岂不凶险!眼见着使官们脸上的神色精彩纷呈,符照内里翻江倒海,却不得不强压着怒意:“陛下言重了,自从父王即位,我们国力越发强盛,这些灾祸影响不了什么。”“哦?”李承铣看着符照的脸色,语气缓和道,“听说你有兄弟三人,你父王好像尤为喜欢派你出使,王子心胸宽阔,竟然一丝担忧也无。”符照皱了皱眉:“担忧什么?”“天高路远,一来一回要花上数月,朝廷政局,数月不见,就会变化莫测。”察觉到李承铣话里的意思,符照眉头紧锁:“不可能,我是长子。”而且父王数次暗示他,将会传位于他。李承铣悠悠地叹了口气:“王子果然心底赤诚,只是你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出使,又如何掌握高丽局势?”“出使这种事,并不是非得派出未来的储君。”符照的表情隐隐有了裂痕。
不可能,他是父王最器重的儿子,怎么会不把皇位传给他。林楠绩小声道:“其实出使途中还是会遇到很多意外的,所以王朝外交一般都不会派储君出使,万一嘎在半道上了,国家岂不是后继无人?”“不信的话,就问问身边的其他人呗。”符照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使官,那使官在高丽朝中地位不低,下意识地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君定会将王位传给最合适的人。”符照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瞪着使官。难道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大齐百官齐刷刷地看向符照,纷纷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啊,好可怜啊。居然被自己的父皇忽悠了。符照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崩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大齐漂亮地扳回一句,陈延知与有荣焉,捋了捋胡子道:“在下不才,对天狼星略有研究,王子和大巫师若是感兴趣,可以找在下探讨解决之法。”“华夏王朝历史悠久,应对这方面的法子还是很丰富的。”林楠绩差点笑出了声。【陈大人好聪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高丽王子说不定还真会上钩呢。】符照气得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神情好像崩塌了一般。这时候,李承铣火上浇油:“王子对今日的比试可还满意?”他咬牙切齿道:“大齐果然人才济济,这次比试,我们甘拜下风。”说完,他便率领使臣向李承铣告退,一路怀疑人生,游魂似的回了驿馆。李承铣心情大好,留了一堆赏赐,翩翩然带着汪德海回了紫宸殿。林楠绩正要跟上,谁知被拦住了,陈延知和钦天监的官员将他团团围住。陈延知眼中绽放出求知的光芒:“林公公,你放才说三星连成一条线,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可否画图解释一番?”其他小官也七嘴八舌:“是啊是啊,还有那个赤狼,你怎么知道它当时还摇尾巴了?”林楠绩干笑了两声,含糊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大半是我瞎猜的。狼那么凶猛不驯的野兽,怎么会见人就摇尾巴呢,所以我猜多半是豢养的狼狗。”小官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了,古时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也弄出了鱼腹帛书和狐鸣传信的谣言,可见这赤狼之说也是类似的。”就连一向古板的王中丞也不由道:“看来从天象观测人事并不严谨准确。”现在大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大为提升,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刚入朝为官的后生,例如翰林院编修高进则大大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担心听到不该听的被灭口了!司南浩更是神情激动:“你说月全食这些是自然的现象,和运势无关?”“太好了!我爹再也不用拿我出生时天现红月说事了!”司元巽:……司南浩顿时挨了一个大鼻窦。“你个臭小子!不过是十岁时说了一句,你还记到现在呢!”更有官员惊喜:“那我中元节子时出生是不是也没事啊?”“哎呀,那我第一次科考时夜观天象占卜大凶,最后真的没考中,难道是心理原因?”“……有没有可能你那会就是考不上呢?”“那我们平时去庙里拜佛烧香还有用吗?”“烧都烧了,求个心理安慰呗。”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林楠绩哭笑不得。当天晚上,陈延知在钦天监苦苦研究星图后,回去在宣武街的宅邸内休息。半夜忽然听见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陈延知睡梦中被吵醒,爬起来打开门,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人披着斗篷,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看着怪异得很。陈延知吓了一跳:“谁?!”那人左右顾盼了几息,才露出脸,压低了声音道:“陈大人,你今天在观星台说的应对之法,能否详细说与本王听听。”“本王重重有赏。”陈延知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王子?”“这么晚,您怎么来了?”符照手里拖着一个小匣子,“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