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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第77(1 / 1)

他走到床边拿起来,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不知道在路上多久,已经皱巴巴的,当中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楠绩弟弟亲启。林楠绩摩挲着信封。原身的老家在黔州的一个小山村,家境贫寒,三岁时就被送进宫来当太监,算到现在,也有十六年了。贫苦百姓将儿子送进宫当太监的不在少数,在皇宫里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每月有月钱领,又没有成家立业的顾虑,每月能结余不少,靠着太监养活全家的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令林楠绩纳罕的是,此前他们从未寄过一封信来,原身也从未给他们寄钱。这就奇怪了,将原身送进宫但并不图钱财。可若非走投无路,又何须将骨肉送进宫当太监呢?可惜原身就像皇宫里最普通的npc,名字在剧情中提都没提过,林楠绩很难发现什么线索。还有藏在靴子里的玉坠子,都令林楠绩有些摸不着头脑。思量无果,林楠绩打开信封,将信取出来读。信上的字和信封上出自同一人之手,话语只有寥寥几行:——楠绩弟弟,父亲病重,家中已无余钱治病。速回。原身三岁离家,估计对家里早已没什么印象。而京城前往黔州,快则数月,慢则半年。看信中的紧急情况,他必须立即动身。林楠绩顺着河流一路南下,两岸风景从北国变成杨柳青青的江南水岸。花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可惜林楠绩只感叹了一眼,然后就抱着栏杆吐了个昏天黑地。一辈子坐船次数寥寥无几的林楠绩,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船上几个水手正凑在一处喝酒摸牌,看见林楠绩抱着桅杆晕船的模样,哈哈大笑。

“没坐过船吧,瞧他吐得那样。”林楠绩转过头来,虚弱道:“第一次……”还没说完,胃里就一阵翻涌,对着船外晃动的流水:“yue!”船员又是一阵哄笑。吐完了,林楠绩抱着腹部坐在甲板上,消化着身体上的难受的劲头。林楠绩正难受的时候,旁边有位带着孙子的老人道:“是头一回坐船吧,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老人带着小孙子,那小孙子正是顽皮好动的年纪,闹个不停。“爷爷……我要吃糖!”小孙子哭闹个不停。林楠绩胃里正抽抽得难受,听见小孩子在哭闹,太阳穴像有针在扎一般,有气无力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京城买的桂花糖,递给老人家。“给孩子吃吧。”老人欣喜不已,连声感谢:“多谢这位小公子!”小孩子吃桂花糖的功夫,两人聊了几句。老人家姓姜,自称是在杭州府一位大户人家中当管事的,从泰州上的船,此次到泰州就是接小孙子。收了林楠绩的糖,老姜忙不迭道谢:“多谢公子,我这小孙子闹腾,成天吵着吃糖,本来想赶着登船前买的,谁想到时间仓促没买成。”林楠绩看姜管事和孙子穿着得体,衣料是绸布,不像普通人家百姓,确实有几分大户人家管事的模样,稍微放下警惕。姜管事一边哄着小孙子,一边看着林楠绩病恹恹难受的模样,从包裹里掏出几个橘子。“看你晕得难受,吃点橘子吧。”“我们老家的土方法,晕船晕得难受了,吃点橘子,就能把这股劲儿缓过来。”林楠绩看着递到眼前的橘子和苍老的手,胸中正难受着,闻到橘子皮的清香味道果然好受了一些。他也不再推辞,说了声谢谢,接过橘子剥开来,下意识要扔掉橘子皮。“诶诶诶,别扔!”老姜连忙阻止。看着林楠绩不解的眼神,老姜慈善地笑道:“年轻人很少坐船吧,要想治晕船,嚼橘子皮可比吃橘子有用。”林楠绩顿时收回手中的橘子皮,咬下一块含在嘴里。略带刺激感的酸涩味道在口腔中化开,林楠绩顿时觉得灵台清明,果真好受了许多。小孙子美滋滋地吃着桂花糖,一脸懵懂地看着林楠绩。林楠绩又将手中剥开的橘子分了一半塞到小孩手里。那小孩有了吃的便不闹了,乖乖地牵着老姜的手,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林楠绩。老姜有点没话找话地聊:“小公子这是从哪里上的船,要到哪里去啊?”林楠绩放松下来,模糊了在皇宫当差的事,只挑简明的说:“原本在京城找了份差事,不想家里人病重,我这次是回去黔州看望家人。”老姜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京城到黔州,路上也得耗费一个半月,可以到顺水路到杭州府,再由陆路到黔州?”林楠绩点点头:“正是。”老姜老脸笑了一下:“也好,老朽也到杭州府,路上正好有个照应。”两人渐渐聊熟,老姜问:“看望完家人以后,可有其他打算?”林楠绩隐去了太监的身份,便随口道:“还是回京城找差事,老东家答应过,我要是回来还让我做事。”老姜道:“黔州离京城毕竟遥远,可有想过在杭州府谋个差事,毕竟离黔州也近些。”林楠绩心想,那狗皇帝可能会杀了他。他含糊道:“多谢姜管事,只是东家于我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林楠绩看着两岸变换的景色,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他这句话真是托大了。要是让狗皇帝听见,估计会笑话他。老姜倒是不在意:“是老朽多嘴了,无妨无妨!要是你改变主意了,也可以到杭州府打听,我家老爷姓徐,曾经在朝中官至尚书,现在杭州府致士养老,你一打听便知。”林楠绩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姜还有这样的来头。姓徐的尚书,又告老还乡,估计应该是先帝时候的尚书了。林楠绩觉得有些耳熟,但因晕船折腾得厉害,便没有细想。只感激地点点头。有人作伴以后,果然好受了许多,又过了十余天,终于到了杭州府。杭州府的春意已然深了,船停靠在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夕阳余晖将柔嫩的柳树枝燃成金色,码头船家也快收工了。从码头下来,往城里走,老姜问:“天色已晚,可要在杭州府住上一晚?”林楠绩点点头:“打算找间客栈住下。”老姜牵着小孙子,笑道:“何必麻烦,不如到徐府借宿,我家老爷最是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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