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甚至直接将其纳入了麾下,事业扩大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在龙安府已经无人能与他们抗衡。他们的发展不会再受到什么人的阻拦,而有了董鸣长的照顾,想必他们以后的路会非常好走,也就不需要闻安臣再操心了。于是闻安臣终于能把路线调回到他的初衷上面。就是游山玩水,尽情愉快几天。于是接下来得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闻安臣游山玩水,再不沾手这些事情,日子倒是过得非常愉快,又过了半个月,他回到了秦州。回到秦州之后,闻安臣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头,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离开秦州一月有余,离开家一月有余,还当真是挺想念的。他四下环顾着自已的院子,其实他知道,自已在这儿应该也住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肯定就要搬走,肯定也要离开秦州了。但是终归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感情早就已经出来。闻安臣想想,若真是要离开的话,那还当真是很舍不得。不过那终归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不用面对这个。回到家中之后,谢韶韵比闻安臣还要兴奋,张罗着指挥大伙儿忙里忙外,把家又给收拾了一通。他们这趟出去也没白出去,从四川采买了许多秦州都见不着的东西,多半都是日常生活用品,或是这边不常见的丝绸,以及一些有特色的土产等等。反正他们随行的大车颇多,买再多的东西再多也都能放得下,也都拉得回来。在家里稍稍安顿之后,闻安臣便是离开家前往州衙,去见黎澄。他过去的时候,黎澄正在读书,抬眼瞧见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淡淡道:“哟,回来啦?”“回来了。”闻安臣笑道。“这趟出去,玩儿的可还算顺心吗?”黎澄笑问道。闻安臣点点头,道:“托大人您的福气,这趟出去玩儿的不错,天府之国,美景佳肴,名不虚传。”他并没有向黎澄说在龙安府发生那些事情。龙安府发生的那些事儿,终归和秦州离得有点儿远,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董鸣长和黎澄并非是一路人。他俩大致各自算是闻安臣的一条路,闻安臣也不想把自已的那条路暴露给黎澄知道。“你呀!”黎澄点了点他,笑道:“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闻安臣笑道:“大人您这话说的,学生根基终归还是在秦州,若是不回来,您还给学生发俸禄吗?”黎澄笑道:“说的给你指着那点儿俸禄活着一样。”闻安臣嘿然一笑,没再接话。两人说的这话里的意思,心照不宣就是,没必要说的太清楚。“对了,看看这个吧!说不得,你现在又有活要做了!”闻安臣诧异道:“什么活儿。”黎澄将桌上的一纸公文递给他,笑道:“看看就知道了。说实话,本官觉得,这是个好差使。”闻安臣可不认为黎澄口中的好差事一定就是好差事,自家这位大人,有的时候想法怪的很,别人避之不及的差使,他却觉得是好差事,别人觉得是美差,他却是觉得那是庸碌之人才会干的活儿。闻安臣将信将疑地将那张公文拿在手中大略看了一遍,而后便是心中微微一震,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了,还是来了!”大明朝万历年间,这一场大改革之中,影响最深远,波及最大,同时也是让张居正得罪人最多的这一项改革内容,终归还是来了!原来这张公文上写的内容,大致是,遵照朝廷的命令,整个陕西布政使司境内所有州县,都要重新清丈土,地统计田亩数目,上报布政使司。而布政使司给的期限,是一年时间。闻安臣熟知历史,对这段历史有很深的了结,自然对这项改革内容的具体实施情况,以及其影响力,以及对明朝末年造成的影响都非常了解。而他更是了解,做这项改革到底要得罪多少人。清丈土地,这一项,无疑是张居正改革的所有内容之中,最为核心,最为灵活,同时也是得罪人最多的一项。根据明朝初年的统计,在洪武年间,全国土地有将近九百万顷,也就是九万万亩地。而到了万历年,到了张居正掌权的时候,全国土地只剩下四百多万顷。大明朝初年的时候人口数量就有五千多万将近六千万了,而到了万历年间,根据官方统一,人口数目也是六千多万。这其实是完全就是扯淡。明朝建立之后,除了建文年间那四年的靖难之役是打仗之外,其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太平盛世。而太平盛世的时候,正是人炸性增长的时候,经过二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人口怎么可能和刚建国的时候差不多呢?其实根据后世人研究考据各种文献推断,在万历年,明朝的人口数量,起码达到了一亿两千万左右。人口越来越多,只可能有越来越多的荒地被开垦为良田,越来越多的湖泊河流被填成了田地,不可能有良田重新荒芜成荒地的道理。所以说,万历年间,大明朝的田亩数量,肯定是要比明朝初年要多得多的。但为何在朝廷的统计中越来越少了呢?原因很简单,那些土地都被权贵们,土绅们,官员们,给侵吞了。许多被他们侵吞的土地,在朝廷的户籍册上、田亩册上,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