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搓着手,特别狗腿地说:“不敢耽误魔尊大人时间,不如我们现在就冲进去?”
大乘期在手,天下我有!
这还不瞬间就了结这件事情!
刑白澈点头,然后看了阮晓云一眼:“屋内有结界,后退。”
“噢噢。”阮晓云会意,赶忙后退两步,找了个附近最高大雄伟的遮蔽物——孟长老,挡住自己,只小心翼翼地伸出小半个脑袋悄悄围观。
然后她就看到刑白澈动作干净优雅地一挥手,似乎有什么东西以她肉眼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顺着紧闭的窗户缝隙飞入了房中,发出一道清脆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沐承葵在心中小海豹鼓掌,心中有大佬帮忙,果然效率提升飞快!
结果,下一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看起来已经有些破旧的窗户忽然就从里面被撞碎了,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从里面一跃而出!
阮晓云见状赶忙把自己的小脑袋也缩了回去。
“站住!”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听到那声音,刑白澈微微皱眉,举手做掌,轻巧一推。
直接那原本已经快要落到地上的灰衣男子,就像是整个人挨了无比巨大的一巴掌一样,嗖的一声,重重地又顺着那窗户的破洞处,被扇回了屋内!
所有人:“……”
大乘之境,恐怖如斯!
紧接着,哀嚎声从屋内传来:“少主!少主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样一个有些耳熟的称谓让阮晓云的小脑袋重新从孟长老身后伸出来:“少主?”
屋内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转瞬之后,一只色彩鲜艳的金刚鹦鹉扑腾着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欣喜万分地绕着阮晓云转起了圈圈:“嘎,晓云!喜欢!”
同一时间,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身克莱因蓝的玄冰宗少主霍无忧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顺着被打开的屋门,众人便看到那灰衣男子已经被两指宽的铁链结结实实地捆住了,而且是那种两手和两脚被捆在一起的那种,嘴也被白布塞住了,只能动弹不得地侧倒在地上无声地挣扎。
霍无忧一出来,那眼睛落在阮晓云身上就再也转不开了。
他就好像旁边完全没有其他人一样,迅速路过站得离屋门口最近的刑白澈身边,高高兴兴地迎上来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想去找你呢,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刑白澈:“……”
魔尊大人表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了。
沐承葵眼睛都直了,心道:果然色字迷人眼,这么大个大佬在旁边,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阮晓云也十分尴尬,她越过霍无忧,偷偷瞧了一眼刑白澈的表情。
正巧,刑白澈也看着她。
怎么说呢,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清清冷冷的,但是似乎就是不太高兴地样子啊……
“额……”她弱弱地用手指霍无忧身后的人,“你要不要,先和所有人打个招呼?”
她故意把“所有人”三个字念得很重。
这个暗示意味太明显了,霍无忧终于反应过来,转过了头。
他诧异地看着刑白澈,再一次问出了那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次别说是刑白澈了,所有人都开始汗颜。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这里是碧落城……正好就是人家家里?
当然,对于刑白澈本人来说,还是要想的更多一点的——
他在非常认真严肃地想:人为何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在他的地盘,缠着他的人,还要问他为什么会出现?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就在沐承葵已经开始担心魔尊大人会不会因此生气,下次直接把“霍无忧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在碧落城的门口的时候。
就听刑白澈淡淡道:“你是何人?”
阮晓云一愣,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的见面仅仅存在于上一次的历练卷轴中。严格说起来,霍无忧和刑白澈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见过的。
所以刑白澈不认识霍无忧,理所当然。
霍无忧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失礼了,当即不卑不亢行礼道:“玄冰宗霍无忧。”
他到底是玄冰宗少主,即使是面对魔尊,也要有该有的气度。
刑白澈“哦”了一声,声调无波无澜:“从未听过。”
霍无忧:“……”
所有人:“……”
这话就十分扎霍无忧的心了,几乎是踩着人的脸说他是无名小卒。
可是偏偏,他还挑不出来什么礼。
作为站在修真界最顶峰的唯二的大乘期修士,没有听说过他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金丹期晚辈也是合理。
哪怕他是修仙这边万里挑一的变异灵根的天才,在魔尊大人眼中依然是什么都不算。
只是……
霍无忧眯了眯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魔尊大人,不像是从未见过他的样子……
现在气氛已经不是冰点了,已经比巨熊宗还要严寒了。
刚刚两人的沟通让社恐患者阮晓云简直头皮发麻,好在孟长老这个时候出来救场了:“霍公子,你为何会在此处?你认识屋中之人?”很显然,孟长老和霍无忧是旧相识了,所以也没有浪费时间去做寒暄。
提到屋中的灰衣男子,霍无忧的表情变得正经了一些:“此人曾经是我玄冰宗弟子,一年前在值守藏宝阁的时候监守自盗,后逃出宗门再无踪影。
我今日到城中取东西,正巧就遇到了此人,现在便是要抓此人回宗门受审。”
顺便,他还冲着阮晓云一笑,补充了一句:“取的就是要送给你的礼物,结果这会儿就遇到你了,你说是不是有缘?你就不想知道我要送你什么?”
阮晓云:“……额”
说真的,并不是特别想知道。主要是收了之后,还是回礼,真的好麻烦。
刑白澈心下不悦,沉声道:“你带不走此人。”
霍无忧一怔,继而道:“此人乃是我玄冰宗叛徒,如何处理,应该属于我玄冰宗的私事。”
刑白澈不假辞色道:“此人在碧落城境内,无证经商,且涉嫌谋财害命。便应按照碧落城的规矩处理。”
一听这话,屋内本来还在轻微挣扎地灰衣男子立刻就变成了猛烈挣扎!
似乎在他看来,碧落城对于“无证经商”的处理,要比玄冰宗对于“偷窃叛逃”的处理要恐怖成千上百倍!
“谋财害命?”这次轮到霍无忧不解了,他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那灰衣人一眼,“龚同顺,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那名叫做龚同顺的灰衣男子眼泪都要下来了,阮晓云深切怀疑,这人此时一定是在深深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挣扎,要是最开始就乖乖地跟霍无忧回宗门受审了,正好打个时间差,说不定就遇不到刑白澈这活阎王了。
孟长老上前,简单用几句话将事情与霍无忧说清楚了。
霍无忧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当即表示带回宗门受审的事情可以延后,自然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更为重要。
几方人马终于达成共识,憋了许久的吴清江第一个冲进屋内,一把扯下堵在龚同顺口中的白布,拎着他的衣领恶声道:“说,你把我两个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龚同顺被他扯得半个身子都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