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理。”
程子安沉吟了下,问道:“老太爷都听你太婆的?”
辛寄年道:“太婆可厉害了,全府的人都怕她。当年太婆家有十条海船,富得流油,家中只有她与姐姐两姊妹,姐姐嫁给了京城的永安侯。阿娘说,别看永安侯府如今厉害,当年穷得就剩下了一个爵位,多靠太婆家的嫁妆。辛氏也一样,那时候看上去光鲜,其实已经败落了。老太爷娶了太婆之后,靠着太婆掌家,管铺子里的买卖,辛氏一族方重新立了起来。”
程子安听得感慨不已,这世道的女人不易,有钱傍身,再厉害也没用,护不住。
辛寄年开心地道:“姑姑嫁进了永安侯府,太婆过两日生辰,她要回来给太婆庆生,过两日就到了。表哥表妹他们都要一起回来,到时候可热闹了。等你十五来看灯,就能见到了。程哥,你没见过京城富贵人家的做派吧,到时候让你开开眼。”
程子安拿起毛笔,作势欲戳辛寄年趾高气扬的大脸,他灵活地躲开了,贱嗖嗖地道:“嘿,没画着!”
同学陆陆续续到来,章麒也来了,看到程子安在翻书,将书箱往案桌上一甩,取笑道:“程子安,你如今读书真是刻苦啊!”
“我不刻苦,我是神童。”程子安面不改色吹嘘,随手将书递给了辛寄年。
辛寄年哈哈大笑,昂着下巴牛气哄哄道:“我也是神童!”
章麒很想淬辛寄年一口,到底怕他发横动手打人,便暗中恨恨剜了他一眼。
想到即将到来的考试,章麒犯起了愁,哀嚎道:“若是考不好,过年都过不安生。为何过年前要考试,真是太讨厌了!”
程子安不经意斜了他眼,不紧不慢地道:“还有几天才考试,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多答对一道题,说不定你就可以上涨一个排名。”
章麒一想也是,顿时喜笑颜开道;“还是你聪明,我这就勤学苦读!”
程子安道:“你书箱都没打开,先生马上就来了。还是放学回去之后,在家苦读,你阿爹见你上进,没准你拿了最后一名,都不会挨揍。”
章麒挠挠头,看上去很是左右为难:“最近衙门忙得很,阿爹要很晚才归家,那时候我早就睡了,阿爹看不到我上进啊。其实吧,阿爹不在我最高兴了,能痛快地玩耍!”
章麒阿爹章金才与崔文一样都是钱粮吏,赋税是衙门的重中之重,除了他们之外,另外还有四个钱粮吏。
崔文提过一嘴,章金才看上去老实忠厚,其实滑不留手,拍得一手好马屁。
差使派下来,有油水的差使比谁都抢得快,苦差能躲则躲,推给其他人去做,还总不忘到上峰面前露脸表功。
章麒没义气,看来深得章金才的真传。
其实如章金才这种人,才会在官场中混得如鱼得水。
涉及到钱财的差使,都是肥差。这次章金才定是跑得飞快了。
崔文退出不干,少一个人分钱,反倒正和其他钱粮吏的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端看他们这次的造化了。
徐先生进了课室,程子安飞快收拾好书桌,拿出算学书摆好,挺直背端坐。
程子安主要是现在还不困,就拿出了好学生的态度,听不听讲无关紧要,首先要表示对先生的尊敬。
以后要是他犯了错,徐先生看在他乖巧的份上,还能替他美言几句。
课室后面向来闹腾,徐先生进门之后,先下意识朝他们看来。
章麒着急忙慌收拾书箱,凳子书桌被他弄得哐当响。辛寄年手忙脚乱将话本往抽屉里塞,明显做贼心虚。
徐先生神色逐渐变得难看,最后视线在程子安身上停留,总算缓和了些。
程子安开窍之后,算学次次拿满分不说,还恭谨端方。
徐先生不由得开始操心,程子安与章麒辛寄年坐在一起,莫要被他们带坏了。他得等下就去与周先生说一声,将程子安的座位换到最前面去,与方寅为邻。
辛寄年埋着头,手伸进抽屉里,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徐先生恼怒不已,提着戒尺,大步走到辛寄年的身边,道:“交出来!”
辛寄年试图装傻,问道:“徐先生,你让学生交什么出来?”